忘了就忘了,没关系,她会帮他想起来的。就算想不起来也没关系,反正他们还有整个未来,未来他们会在一起的。
她坐过来,伸手抱住他,把头埋在他怀里,哑着嗓子说:“哥,你抱抱我。”
叶亭远很是羞涩,还有些尴尬,但仍伸手抱住她。只是抱住她的一刹那,那柔软温暖的身体靠过来,他脸上的神情就变了,有些肃穆,柔情中又带着几分痛苦。这怀抱如此熟悉又厚重,他坚定地抱住她,喃喃道:“我想,我们一定认识很久了。”
是啊,很久了,我的整个生命里都是你,你的命运也为我改写了。
聂梓煊抱着他,闭上眼睛,五年多了,她终于心安了。
叶亭远本来是准备回深城的,他的公司在深城,国内有名的电子之城。不过找到自己找了四年的聂梓煊,他决定多待几天。咖啡馆并不是一个适合聊天的地方,于是叶亭远决定先带聂梓煊回酒店的客房。
他们聊了很久,聂梓煊把他忘记的事情全都告诉了他。他们从小就认识,自己的妈妈为救他牺牲,而他为了救她,带着她离开。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年,然后被邓松樵发现了,被抓,指证他,坐牢,他们就这样被迫分开了五年多……
说着说着,聂梓煊的眼圈又红了。原来他们之间概括起来,不过这样寥寥几句。可只有他们彼此才清楚,他们是怎么熬过的这五年多时间,她又是如何在漫长的日夜一天天地寻找着、煎熬着,等待着遥不可及的重逢。
一时间接收到这么多信息,叶亭远都有些恍如隔世。他竟然坐过牢,还那么大胆,把人家八岁的孩子带出来,这可真是孤注一掷。他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聂梓煊,忍不住唏嘘:“当年你也敢跟我走,就不怕挨饿受冻?”
“你才不会让我挨饿受冻。”聂梓煊摇头,看着他,认真地道,“我知道你不会,一直都知道。”
叶亭远心里有些触动,她相信自己,毫无保留地相信自己。
四年了,叶亭远也曾想过,他在找的聂梓煊到底是什么样子。是年轻还是苍老,是美丽还是平凡。如今,她终于来到自己面前,比想象中的都要美好,穿着精练的职业装,化着礼貌性的淡妆。她身材挺拔优美,五官清秀娟丽,明眸皓齿,扬眉浅笑,像一朵正在盛放的花,也像一株向上的小白杨,朝气蓬勃。只一眼,就能感受到逼人的青春气息。
可自己呢?好像老了点。没由来的,叶亭远冒出了这个想法。他看着她,感慨地说:“煊煊,你长大了。”
煊煊这个名字他叫得极为自然,明明她对他而言是陌生的,可他对她却有种天然的亲近,一点也不觉得陌生,反而很亲切,感觉也很亲密。看到她,他就想靠近,就想一直看着她,什么也不做,就看着她,静静地看着。
“我又长高了五厘米。”聂梓煊比画了一下,站到他的面前。
抬起头,她开心地笑了。果然这样的身高差最棒,一抬头就能看到他俊朗线条感分明的脸,还有温暖柔和的眼睛,正注视着自己。
她靠得很近,叶亭远莫名脸一热,下意识地望向别处。瞥到房间里挂着的时钟,他诧异道:“啊,都这么晚了。”
已经深夜三点了,他们竟聊了这么久,好几个小时。
叶亭远站起来,说:“煊煊,很晚了,你先休息,明天我们再出发。”
他们计划明天回鹿安,去看看长大的地方,或许会对叶亭远的记忆有所帮助,能想起什么来。
话音刚落,叶亭远的手就被拉住。聂梓煊站起来,焦急地道:“哥,你别走。”
她害怕,怕他现在一走,明天就会消失不见了,可能今天的一切又只是她的一场梦。
叶亭远安抚她:“别怕,我就在隔壁房间。”
“不要!”聂梓煊有些不满地一口拒绝,语气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刁蛮任性。
如果叶亭远记得的话,她现在跟小时候如出一辙,还是那副她让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模样。五年时光,早已让当年懵懂天真的少女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女孩,可一回到他身边,她仿佛又变成那个任性会撒娇的小女孩。
此时,她抿着唇,语气坚决地又说了一遍:“我不要你走。”
四年了,一千多个日夜,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哥哥,怎么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不行,绝对不可以。
“这……”叶亭远有些为难,煊煊显然没意识到男女有别,而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传出去对她也不好。
他竟然显得很为难,聂梓煊生气了,简直要气炸了。
她眼圈一红,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快要哭了,十分委屈地说:“哥,你又不听我的话,明明以前你都答应过我,都听我的!”
叶亭远:“……”
聂梓煊有些受伤,他们这么多年没见,他怎么就舍得离开?无情的哥哥,没良心的哥哥,可恨的哥哥!
“你站在这儿,别动!”聂梓煊把他按回原位,警告道,暂时放开了他。
她打开橱柜,找到酒店备用的棉被和床单,铺在床的旁边,整理好,再回头看他,说:“好了!哥哥,你睡这儿。”
打地铺?叶亭远哭笑不得,自从公司步入正轨之后,他就没委屈过自己了。别说打地铺,就连沙发他都很少睡了,但此刻他还是走过去,坐在她铺的“床上”,有些新奇地问,“我们以前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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