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怜拉着她细细地分析,“你想啊,在她们眼里,你肯定是跋扈善妒的,毕竟年前还把府上的姬妾都赶出去了。所以,她们趁侯爷不在的时候,让你误会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而且还是会让你觉得比不过的那一种,你说你气不气?”
沈栖棠觉得她说得有那么点儿道理,点点头。
小姑娘又道,“而且还特意提到了侯爷的身世,虽然不知真假,可一旦你相信了,弄不好就会因为利益不同,而与他分道扬镳。”
“……”
柳赴霄老实地补充了一句,“而且以你表现在外的性格,反目成仇之后,怎么害人家都不为过。”
“所以,在她们眼里,我其实是个小傻子?”沈栖棠大概懂了,“我以为是因为我没能想明白她们的深意,没想到,居然是高估了她们。”
这大千世界,还真是无奇不有……
“不过,话说回来,难道你就一点都不怀疑侯爷嘛?她们既然弄出这种事来,应该是有把握能让你上当的。”或许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也说不定是因为她溜得太快了,没能看见。
沈栖棠摊手,“皇后今年都三十出头了,长相倒是美艳,不过也没到能让人舍生忘死一亲芳泽的地步啊。”
而且行事没有章法,思路奇奇怪怪。
她想了想,有些迟疑,“虽然这么问不太好,但是我记得自从慕花裳之后,王都里就没有过什么‘第一美人’了……这位皇后娘娘的称号,又是从哪儿来的?”
“这个我知道!”阿怜道,“是皇后娘家爹爹为了向陛下示好,在表达嫁女之意时说的!不过大家从未见过她的芳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因为皇后与慕花裳只有姓氏之差,所以传闻中就认为她与曾经的第一美人容貌相似,也就流传开了!”
“……完全不一样。”
沈栖棠回忆着幼年时在花树下所见的女子,摇头。
就算慕花裳不是阿澈的生母,她也必须要说,那甚至都不是人间应有的绚丽。
若仅论五官,猫儿和阿扇那般的模样或许还能追赶几分,可再加上那份清丽出尘又哀婉绝艳的气质,就算谪仙临世也不过如此。
皇后今日有心想让她误会什么,自然是弄错了方向。若只提及利益牵扯,几个月前的她说不定还会有所动摇,可她们偏往什么情爱上扯,还自认是第一美人……
神子澈年少时每日所见,都是那样绚丽夺目的神仙,又岂会因外表而垂青什么人。
阿怜光是听她这么描述,都觉得感慨,“就连你这眼高于顶的都能夸成这样……”
先帝仿佛有什么毛病。
居然和美女过不去!
她有点儿生气,但过道有人经过,她只好默默闭了嘴,气鼓鼓。
柳赴霄觉得有些好笑,按下她的手,问,“说起来,国师今日不在城中?”
“嗯。”他去上邪门的据点提人了。
右护法生怕他又耍诈,还厚着脸皮向沈栖棠讨了百宝斋几个机灵的小姑娘陪同。
不过这些事,沈栖棠倒没说。
她吐了片茶叶,心不在焉,“不过宫里那几位若是有意挑唆,想让我与阿澈反目,一计不成,弄不好还会另生一计。我是不是应该做点什么?”
至少也要让她们觉得,计划勉强成了,不用再费心想别的主意了?
……
两日后。
神子澈安排完成外事宜回来时,长毅侯府大门紧闭。
正门两侧,护卫颤巍巍立着长戟,目光躲闪,声音却极为洪亮,“侯爷!老夫人和姑娘有令,不能放您进去!”
过路的都听见他们的大嗓门儿,纷纷驻足围观。
青年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属下不知,但老夫人说了,让您自行反省!姑娘也说,倘若您硬闯,她就不客气了!”护卫忍着羞耻与畏惧,闭着眼睛大声喊话。
灼炎跟在神子澈身后,极近的距离,差点儿被这值守的兄弟喊出耳鸣声。
众人面面相觑。
神子澈叹气。
虽然不知道她们又是在玩什么花样,但为了府里的太平着想,他最好还是照做。
半夜三更。
少女偷偷敲响万象楼后院的小门。
她早就和掌柜的通了气,一路溜进神子澈的厢房,畅通无阻。
屋内一盏孤灯。
青年才沐浴结束,从屏风后走出来,中衣也未系紧,劲瘦有力的胸膛上还挂着些许水珠。
沈栖棠连忙反手关上房门,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学着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阎婆惜倒在床上,对着盏孤灯,正在没可寻思处,只等这小张三来……”
神子澈,“……”
整日不学好,净学着这市坊间的下九流犯浑。
他不大自然地错开视线,讪讪咳了一声,一本正经,“是这两日间,出了什么事?”
沈栖棠笑吟吟地凑了过去,坐在他身边说清缘由,眼神却总往他身上转悠,“我是这么想的,她们应该是想借刀杀人,大概是因为我之前给她们留下的印象太疯,所以这次才会用如此拙劣的办法。既然已经知道了她们的打算,不如就将计就计。”
只要她们觉得这事儿有机会,就会抱有希望。
反正祭典将近,也就拖那么几日,若能以此避免节外生枝,何乐而不为?
神子澈对此并无异议,只是……
他盯着少女总往某处瞟的视线,低笑,“你决定就好,反正母亲站在你那一边,我也回不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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