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家咋的出了你这样一个愣爹!以后再跟那死妮子跑来跑去的,当心我打断你的腿!”隔壁传来瘦儿子马杆儿发怒的声音,“跟那死妮子跑来跑去的,你就不知道丢人?”
“那死妮子哪点儿好啊?咋的就迷住你了?你看她,人一丁点儿还没有个钉泡子大,以后你能把她当姑奶奶供着呀?咱庄户人家靠的是力气吃饭,图个把式,家里地里得闪开手。她那个身手,要个头没个头儿,要力气没力气,以后就指望着你一个人养家呀?我倒不知道你的哪门子心思歪到她身上了?再说了,你们这样跑来跑去的,万一跑出丑来,你让我跟你爹的脸往哪儿放?总不能天天头插到裤裆里出门吧?说一千道一万,以后你就是不能再跟她有啥子牵扯,趁着这个时候没闹出啥事儿来赶紧跟她断了来往。”儿媳妇也在嚷。
“都啥时代了!”是金锤有气无力的声音。
“啥时代?啥时代我都是你爹!不能说啥时代了你就是我爹!”儿子马杆儿怒火不撤地喊。
……
以后隔壁又说了些啥子,马老哈再也听不清了。虽说说自己好福气,七老八十的人了耳不聋眼不花气儿不喘的,可毕竟是老了,身上的东西很多时候都不听自己使唤了。老话说的在理儿,人老三不中,两眼怕见风,撒尿滴湿鞋,放屁屎撞钟。他不再辨听隔壁还在说些啥子,心里却不能安静了。怪不得这些日子金锤每天晚上这么晚回来,原来是跟村里的妮子有了牵扯啊!他咂着嘴里的旱烟袋,那头老牛反刍的声音也在黑暗中变得宏大起来。这事儿真的使不得,要是真的金锤闹出啥子丢人现眼的事儿来,不光儿子儿媳妇脸上不好看,自己这个当爷爷的脸上也没地方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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