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喃喃道:“梅长老可是个忠厚人。”
陈青桐想起当日在济南侯行营之事,袁伯当欲挟持貌似林姑的女子为质,自己出手阻拦,独丐帮的污衣派长老梅铁心大声赞扬他的言行,心中不觉忿忿:“那位梅长老看上去比那姓黄的的确要正直得多。为何老是被坏人设计,屡屡吃亏?”丁晴见他神情有些异样,她本是冰雪聪明之人,略一思忖,已然将陈青桐的心思猜得八九不离十,低声道:“那位梅长老虽多次与魔教过不去,但是听说他也是受到魔教上下教众推崇、敬重的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夸其武功高强,有勇有谋,是个了不起的汉子。”陈青桐道:“是么?”旋即点头道:“不错,只要是英雄,就算站在敌人面前,也若明日皓月一般,光辉为人仰视。”
丁晴伸出两个手指,悄悄道:“他在丐帮中仅是八袋长老,论起帮中的声望,据说只在丐帮帮主韩青镝与几位九袋长老之下,乃是下一任新帮主的热门人选。”眉头一蹙:“可是他平日树敌不少,便是帮中内部也有一大批冤家仇人,且多半为净衣派之属。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个黄长老,想必就是其中之一。”陈青桐心道:“这是一定的了,如果他与梅长老齐心,又怎会故意推诿,一味保全自己净衣派的实力,却推污衣派的兄弟去与魔教厮杀?呸!他们也能称得上‘兄弟’二字?真是羞杀人也。”
两个净衣派的弟子自在除草播种,全然不知背后有两人蹑手蹑脚绕过他们,转到院门之后,犹自在感慨帮内的种种纠纷。陈青桐与丁晴跳到走廊上,心中却有些烦愁:“也不知完颜小姐被他们关到了哪里?”他左右查看,见这里屋宇层叠,挑檐累累,大小房屋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且空档之处皆有净衣派弟子严加把守,稍稍弄出动静,立时便会被发觉,一时踌躇不已,不知如何是好。丁晴微微一笑,道:“白日里行动不便,你我先找一处房间歇息下来,待晚间再来行事。”找到一处僻静所在,将耳朵贴在听了片刻,里面安静无恙,确定无人,当下推窗而入。
陈青桐跟着跳进,轻轻将窗户掩好,叹道:“夜间黑灯瞎火,只怕更是不易。”丁晴笑道:“你莫担忧,本山人自有妙计。”陈青桐见她胸有成竹,又知她足智多谋,心中渐定,笑道:“既然女中诸葛如此说话,那救那完颜小姐自如探囊取物一般。”丁晴一笑,道:“你少来拍我马屁。恐我中途生变,不去救她。哼!你就是不谄媚奉承,只看在我与她是故旧的份上,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坐视不理的。”
此言一出,只听得陈青桐一怔,奇道:“你如何与她是故旧?她分明就不认识你呀?”丁晴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道:“你糊涂了么?她在酒楼之中将我当成是什么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说我与那人面目极其相似,这不就算是故旧了么?”
陈青桐恍然大悟,低声笑道:“你倒会与人攀关系。”
他打量周围,见这间房布置颇为精致,各种用度皆甚为讲究,不觉摇头叹息,道:“果然是人心日下,世风不古。净衣派以高宅深院为分舵已是奢侈之极,不想里面布置更是胜似小康。”又道:“普通房屋尚且如此,可以想见那长老的居所,定是穷奢极欲,豪华之极。”丁晴笑道:“你哪来的这许多感慨?难道乞丐就不能过好日子么?”陈青桐叹道:“乞丐自可以过好日子,只是既是乞丐,依他们所言,终究还是吃千门饭的,能得暖饱已经是大大的不易,哪来的财力搞来这么多华贵东西?每日思念不得,最终只是又偷又抢,便如园中那二人所言。如此下去,丐帮岂不要英名尽丧?”
他正唏嘘不已,却听得门外若有脚步之声。一人哈哈大笑,道:“今日捉了完颜玉真,不怕她老子执拗,对王爷不敬。”另一人道:“大哥,了结此事,你也莫流连怡红院,还与我回去铸炼宝杆。他奶奶的,没有了称手的兵刃,打斗起来,终究不趁手。”
陈青桐与丁晴闻言,心中一惊,忖道:“这不是宗王爷府的‘铁葫神樵’卢先生和‘虬钓散人’余先生么?他们怎么会在此地?!”料想自己不是他二人的敌手,急忙往床底下钻去,大气也不敢喘。只听嘎吱一声,门被推开,“竹芦双怪”走了进来。
只听卢先生道:“老二,你我扮作乞丐,实在委屈了自己,我鼻子本来已经高挺,再装饰一番,便是鹰钩鼻子了。”余先生道:“大哥此言差矣,你就算是鹰钩鼻子,也显得更加睿智聪慧,却不似我,要掩盖本来的面目,偏偏在脸上贴着老大的一块黑胎记。便是方才将它除去了,此刻脸上尚有几分粘稠,好不难受。”丁晴知他二人内力极其精纯,稍稍说话,便会被其发觉,于是只用一根手指轻刮陈青桐衣袖,意思是:“原来那两个武功厉害的乞丐,就是他们假扮的。”陈青桐惊疑不定,心道:“丐帮素与金国为敌,为什么宗王爷的心腹与净衣派有勾结?”
只听余先生喝道:“把那个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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