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肖觉笑得像个孩子。
不客气。我也回答。
自驾游的跟拍到这里告一段落。助理蜂拥而至为我们各自补妆,导演表示这段跟拍他们很满意,接下来休息会儿,再拍晚上吃饭和露营。丁晨跟我咬耳朵,你俩蛮有cp感的。
我一把掐住她腰间赘肉,小声威胁,扣你奖金噢。
丁晨一把勾住我脖子,咬着耳朵嘀咕,你口嫌体直,不要不要的。
山脚下是一个水库,傍晚凉风习习吹走了白天的热意。肖觉淘米,接下淘米水放在水桶里,上小煤气罐上的炉灶小火熬着粥,我去密林逛了圈,未能看到夏天的萤火虫,随手摘了一些安吉夏天特有的栀子花。
肖觉问我去哪了。我说我想去看看附近有没有萤火虫。他告诉我,萤火虫一般在湿地处,这里偏干,不太会有。倒是崇明的森林公园有。
但是我找到了这个啊。我朝他晃了晃手里那捧侄子花束。
他见状拿了个空矿泉水瓶,装了些水将花插好,放在临时搭建的桌子上。
栀子的香味驱散了夏日的疲倦和闷热。我扶额盯着这束花看了很久。洁白,纯香,生命若也能如此该多好。
他熬好了粥,用铁碗盛了一碗给我。粥里放了几颗红枣,我好奇问,怎么还有红枣,哪来的?
他边炒鸡蛋边说,刚刚休息的时候去山下民宿买的。
这个鸡蛋也是吗?
他点点头。
一碗粥,一碗香葱鸡蛋。我食欲大开,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什么都不会的他。都说男人的改变肯定因为女人,也不知道哪位女士出现在他后来的生命中,教会了他这些东西。心里自嘲,我无缘也无福,索性尚有口福。
晚上我们去密林随便转了转,我们在那片栀子花丛前矗立良久,虽然我与他很沉默,可是虫鸣蛙叫还有风声伴随浓烈的花香,一切并不是真空一样得安静。随后回到营地的躺椅上看星空。星河灿烂,不禁感叹生而为人的渺小。
导演拿了台本给我们,于是开始了机械的对话。
他问,明朗,你在美国一定很多人追吧。
哈哈哈哈哈哈,我大笑,没人追,你呢,那么帅谈过很多女朋友吧。
他灼灼地看着我,认真回答,没有,我只有过一段初恋。
我心里咯噔了下,章婷婷吧,你们在昏暗的茶馆里画着人体素描,呵呵。
明朗,按照剧本你不应该顺着问我她是谁,为什么分手吗?
额。。。我愣了会儿看向导演,导演示意可以继续,我机械地问,她是谁,为什么分手?
肖觉揉了揉太阳穴,探过头问我,有没有兴趣去苏州的工作室看下我们修复的明清家具。
你这个转移话题的速度也太快了。我噗嗤笑了出来。
他也笑了。
昏暗的夜里,帐篷上挂着的夜灯亮了起来。这几盏小夜灯让我想起了读书时候冰心奶奶写的小桔灯。朦胧的橘红灯光照亮了不大不小的一块地方,挂在帐篷勾上像千家万户的窗口里点亮的那盏等待归人的灯。灯又是等,江湖夜雨十年灯。
十年蹉跎十年磨难,你在国内无风无浪,一看就是张没被生活欺负过的脸;我在美国颠沛流离,我朝肖觉笑着笑着眼里有了泪。他似乎察觉到什么,只是摸索着手上的马克杯不再说话。
长久沉默中唯有知了和青蛙的叫声。我们淡淡地互道晚安,我钻进了我的那盏帐篷里,在空气中画了个圈摁到胸口,自言自语,都会好的。丝丝橘黄的灯光衬着这夜,难得一夜好眠。
清晨醒来山里的空气令人一吐胸中污浊。我舒展筋骨,简单洗了个脸。肖觉好奇问道,明朗你不化妆吗?
我说那么热化了也会糊掉,过会儿打个底防晒就行了。
场记大哥来来回回凑热闹,明朗你随我们录播到现在最爽快的。
丁晨赶紧过来以免再聊下去拉仇恨,全靠后期大哥们了。各位大哥辛苦了。
丁晨看着我摸了摸心口,我们明朗天生丽质,可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夸自己。随即捏了捏我的脸,叮嘱道,明朗,要低调哦。
肖觉瞧着我们直乐,做明星也不容易啊。
丁晨赶紧问肖觉,小老板,有没有兴趣签到我们公司。
肖觉瞥了眼丁晨,你那个长痘痘的朋友没来吗?
这句话逗得丁晨哈哈哈地笑个不停。
好想地面此时裂个缝,能够让我钻进去。
随即导演清场,开始白天的录制。
摄像机就位后肖觉将昨天接下来的淘米水拿去密林浇在地上,我俩一起收拾了帐篷等露营用具,又分类了生活垃圾。
看着打包好的东西,顿感劳动光荣。流汗地劳动能够让人忘记那些烦恼,真好。肖觉宽大的手掌遮上我额头,我抬头看他,谢谢。
其实我已经算是很高了,没想到成年后的肖觉比我更高。宽大的手掌像把小小的遮阳伞,阻挡了初夏灼热的阳光。
肖觉莞尔,不客气。
录制到这里结束。导演宣布收工。
丁晨和助理们蜂拥而至,副导演追过来直夸,刚才那个好,太好了,太有感觉了。
我远远瞥见肖觉耳朵红了。心里偷笑,还是那个样子。
丁晨咬着我耳朵,你是故意的吧。
你猜呢。我回答。
今天心情很好,特地和肖觉说,下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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