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一集结,点名训练三日,轮休三日,周而复始。
出营头一件大事就是去偷了两只鸡,素了多日,馋肉馋的厉害,两下五除二吃完意犹未尽。想着下次该偷条狗来。
城外有条小河,河水清澈。
林蔚张安几下扒光,只剩一条裤衩,跳进河里顿觉凉爽。张安喊着:“老大快下来啊!可凉快了!”
展云挠挠肩膀,十分自然说:“我怕身上起疹子!”
俩人恍然大悟,划拉两下就出来了。
等进了城,贼一样钻进展府,后院有口井,打了水回屋,用丝瓜络沾着皂豆粉一顿搓。
等再出来香喷喷的,脏衣服臭味更甚,恨不得直接扔了。
晒了几日皮糙了,也黑了,一袭清浅衣衫穿在身上很像是偷来的。他自己也瞧不出,素来也不注意这些,自觉挺好看,欢欢喜喜出门去,正好碰见他出院子。
展霖不定期巡查军情民况,看他一身劲装,提着放铠甲的匣子,就知道又要出门了。
展云不由上前贫嘴几句,说做大将军就是好,饷银肯定高,不用拉练,满世界转转玩玩就好。
他也不恼,问展云习惯否?
还真说不上习惯不习惯,只觉一切如常,很平常,很正常,就好像这本就是自己该过得日子。倒是在京城觉得无聊的慌。
展云张嘴却是说:“成天的瞎折腾,累死了!那横木死沉死沉的,比我腰还粗!扛着跑八十里。”
像是抱怨,可那张脸嬉嬉笑笑实在不像是有怨气。
他笑笑,只听不语。
话出口觉出不太对付,展云忙改口又说:“唉,我也是听他们总这么说,还经常劝他们,这么练也是为了将来上战场派的上用场!经常跑在最前,好歹也要给他们做个榜样!”
真可谓前言不搭后语。
尤其对方还是这样极不会聊天的人。
实在尴尬。一咬牙,只能接着说自己在教练场多优秀,多突出。
一路走一路说,展云一直随着到府门口。
待到展云闭嘴,他转过身:“经常说谎会成习惯,习惯使然,长此以往,是否能将自己也骗过?”
展云深吸口气重重呼出:“跟你说话真没意思!”
言毕转身要走,却被他拉住:“抱歉,我的错!”
被他这样的人的道歉实属头一次,展云有点无措,抱着胳膊,垂着眼看向别处:“我这人向来大度,不爱与人计较!”舔了下嘴角,有些发干,咳了下,转移话题问:“这次是要去哪啊!”
展霖回道:“就在青州”
展云:“哦,那挺近的!”
展霖想了想:“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展云瞬间来了兴致:“可以吗?我就三天休!”
展霖笑着问:“想去吗?”
当然!能去玩谁愿意去滚泥巴?展云亮着眼睛点点头。
跟苏阳请假是件头疼事,本以为会很难,结果他很痛快就应下了。展云觉得不可思议,匆匆走远,生怕他下一刻就会反悔了。
苏阳看了眼不远处,那人立在旗杆下,清风如过客。
一匹白龙驹,一匹枣花马,走过青州十三城。
泺水之源,槛泉玉水凝露,金露太苦,玉露太甘,唯有秋露,色纯味冽。
他说酒要细品,方知其味。
经他一说,再去品鉴,似乎真有不同。可酒依旧是酒,无论如何都爱不起来。不过,瞧着他饮尽杯中酒,却迟迟不落杯,闭着眼,眉目间流露出恣韵,觉得可再浅酌。
青瓷相撞发出轻灵脆响。
展霖睁眼,见他已饮尽,轻笑而言:“痛快”
酒杯又蓄满,他看着展云说:“忽而想到一种酒,与你极配!”
“什么酒?”展云就着话问了句。
他看着北方天空不知某处:“雁北有种酒,酒香如烈火,醇厚绵长,余味回甘,净爽,沁人如春风。冬时暮雪一杯酒,如醉春风!”
醉春风,展云却是觉得与他更配一些呢!
看见他才知晓,爱酒与爱喝酒是完完全全不一样的两件事。
然,爱与爱又有不同。
像蒋镒,也爱酒,但他只爱粗酒那股烈劲;严青爱酒,只饮纯酿,细腻精纯;苏阳......苏阳大概能与他论酒对饮。
相比酒,展云更喜任城饸烙,泊城千酥饼,山城胡羊汤,窖烧鸡、煎刀鱼、蒜香焖子、烧海参、蛤喇饼、虾爬子......
沿路风景美如诗画,走到哪吃到哪。时令东西并不贵,几个铜板就能解馋。
展云流连于市井间,他跟着走一走,而后就去做该做的事。若回来不碰那匣子,大概歇一歇就要启程。若提起匣子去找客栈,展云就在第二天去城门口等他。
越往境边,认识他的人越多。
百姓们都认识这位百战百胜的大将军,是他将北蛮人拒于渭河北岸,保佑这一方安宁。他还带着士兵开山垦荒,挖井建桥。这年头,这么好的人,还是为官者,属实难见。
对于他身后,一直嘴里不闲着的那位,模模糊糊有些印象,但却怎么都想不起。
想不起不要紧,不妨碍端上去的羊肉汤里多几片羊肉,锅盔里多放些馅料。
展云捧着碗笑的眉眼弯弯,美滋滋咬了一口大肉锅盔,满嘴流油。
展霖笑得有些无奈,走时在桌上多放了几个铜板。
总能看见掌柜拿着多出的钱追出来老远。
边防是重中之重,展霖穿戴好去了青州大营。
展云在附近闲晃,他这个人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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