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守军人心振奋,宁军却心生惬意。
派来攻打丰州的,又是王兴。
眼看着大军本都可以攻下城池了,突然杀出个程咬金,在远处大帐内指挥战阵的王兴差点没给气疯了。
“怎么回事?不就是一个‘祁’字吗,你们怕什么!攻,攻下丰州!”
他大声嚷嚷着,但敢于爬上云梯的人却越来越少。
正心生退意,祁王麾下的军队已从左右两个方向奔涌而来,转眼就好似一个大大的闸口,将宁军整个儿围在其中。
众人本就已经慌乱的心,越发带了惧怕,先还能边战边退,后来变成了边退边战,最后索性落荒而逃。
王兴险些没吐血:“一群废物啊,宁国怎么有你们这群废物!都打到人家门口了,居然被吓回来了!你们怕什么,那祁王又不会吃人!饭桶!废物!蠢材!”
他骂个没完,身旁的随从劝他:“大人,别骂了,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王兴气愤之余心里也有些虚。
没办法,之前他两次与蒋梦云交手,都输得一败涂地。
前往滨州那一回,其实能看得出来,若不是对方手下留情,他和崔大人早就一起见阎王了。
如今他在大部队后方指挥,看着别人冲杀当然还好,但是眼看着对方就要冲到跟前,那种惧怕感瞬间就来了。
还没打,就先弱了三分:“退退退,先往后退,撤到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再行打算!功亏一篑啊!他们怎么就亲自到丰州来了呢!”
王兴实在是想不通,崔大人之前明明都安排好了的。
无论丰州这边战况如何,毕竟是包围滨州的最后一座城,务必让人将祁王夫妇拖住,千万不能让他们派援军前来。
结果这算什么?
不仅派了援军,还连他们自己都一起来了!
那滨州城内的间者在搞什么,不仅任务没完成,连消息都没能给他们透露分毫。
若是早知道祁王夫妇会来,他们定会再加派人手,哪怕再死多一倍的人,也要尽快把滨州拿下啊!
王兴真是越想越气,但现在显然不是生气的时候。
逃命这件事,打了这么久的仗,大家早就已经熟能生巧。
一声令下,所有人拔寨,上马就跑。
围攻丰州的兵马在祁王夫妇到来之后,都没来得及再继续威风半刻,便灰头土脸莫名其妙地跑了,且一路跑出了上百里远,直至王兴确定是真的安全了,才令所有人就地安营。
丰州太守真实地哭了。
看来去求祁王殿下增援真是求对了。
虽然他也觉得奇怪,当时去求增援,本以为能请来几千余众就算不错了,谁知祁王夫妇这么客气。
不仅带来了上万人马,数不清的辎重,绵延不绝的机括,就连本人都亲自来了!
看来滨州城没有真正可以主事的人还是不成。
若那老县令还在,怎么舍得把这两尊大佛便宜了旁人?
祁王夫妇到了丰州的消息不翼而飞,很快,原先准备攻打丰州的部队纷纷转道他处,在它身后的滨州,则成了许多人眼中的香馍馍。
滨州被建得实在是太繁荣了。
何况那城墙,只要能攻下,再派足够的人手驻扎,那便成了天然的屏障,能挡住多少人马啊!
再说,他们还很想进去仔细研究一下,那该死的城墙上究竟安装了多少种机括,这对于接下来攻打丰州,是极好的准备。
常子清最先想到这一点,带着人马很快围住了滨州。
接着,更多的队伍往滨州进发。
很快,滨州城东南西北四面城墙下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宁军。
主簿大人想着之前被祁王夫妇带走的那些辎重,本就已经心疼得无以复加。
如今站上城墙和县丞往城外一看,顿时如丧考妣。
完了。
全完了!
县丞的脸色也“刷”一下彻底苍白:“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这帮宁军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不是一心想着对付祁王夫妇吗,怎的他们人一走,反而来围咱么了!”
旁边的主簿也在骂:“一帮贪生怕死的窝囊废啊,个个平日里喊打喊杀的,之前还喊着要以最快速度拿下丰州,怎的那边人才一去,立刻调转马头就往咱们这里来了!”
主簿越想越气:“这么多人封锁了城门,咱们城里的粮草可真不多了,该死的祁王夫妇啊,这是不给咱们留活路啊!”
县丞深有同感,连连赞同。
但再赞同也没用,兵临城下,他们唯有誓死抵抗。
否则之前那些百姓说的话可就要应验了!
城门一破,他们这两位大人立时便什么都不是,搞不好还要身首异处,直接去见阎王爷。
他还不想死!
县丞连忙招呼守军:“快快快,愣着干什么,继续填满机括!”
一旁的守军早已脸色死灰,生无可恋:“大人,填不满了……”
“为什么?”县丞来了火气,“你们是要偷懒耍滑不成?告诉你们,虽说是祁王殿下在这里时将你们收留了,但如今你们已经是滨州的守军,就得听本官的!让你填你便填,哪儿来那么多话!”
守军被无端骂了一通,也没生气,而是惨白着脸道:“大人,不是,是没有存货了。”
所有的箭矢在之前几轮的对抗中已经全部用完。
金汁也倒光了。
粹毒的暗器没了,什么都没了。
县丞呆了一下,猛地跳起来疯狂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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