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析满。”熊酌清冽的目光冰冷了几分。
“正是。”
“他们现在在哪里?”
“析公子今日陪析公来郢都述职,住在招待宾客的和馆里。”
熊酌用内力将架子上的佩剑吸到手里,目光凌厉,出了正堂。
元子家赶忙跟了上去:“王子,你这是去哪?”
“和馆。”
元子家加快脚步:“王子不用担心,范大夫已经到和馆了,想必马上就可以找到樊姑娘了。”
“备车。”熊酌并不理会元子家的话。
元子家自知多说无益,赶紧去备车。
“嘀嗒嘀嗒……”
一滴冰凉的水滴在樊玶脸上,她睁开沉重的双眼,用手臂艰难地支撑起身,可身体怎么会那么沉?伴随樊玶的动作,套在她手脚的镣铐拖地声格外响亮。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头顶上的气孔透出一束光亮,可以看到空气里的浮尘,这是在哪里……
“啾啾啾……”黑暗中响起不知名的声音,好像是小动物的……
窸窸窣窣,一旁的干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樊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拖着沉重的铁链往另一边挪了挪,不小心碰到另一边的干草堆。
“啾啾啾,啾啾啾……”这声音像是炸开了锅,老鼠们密密麻麻地从干草堆里跑了出来,黑团团的拖着长长的尾巴从樊玶脚边蹭过。
“啊!”樊玶凄厉的叫起来。妈呀!长那么大她还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东西,她浑身鸡皮疙瘩立起,双手抱紧自己。
是析满,他来报复了,小人!见打不过就使阴招。
樊玶忍耐着老鼠的窸窣声,摸黑寻找出口。她手向前摸索着,摸到一把刀,往下摸到一根鞭子,她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她看清楚了,这是一套刑具,斧钺、刀、锯、钻、凿、鞭、杖……看来析满是想在这里对她用刑了。
为了防止她用内力,析满在把她关进来时用针刺她的穴位,封住了她的内力,还用沉重的镣铐套住她手脚,防止她脱逃伤人。
樊玶现在束手无策,不知熊酌和范山会不会找到她。
“好痒啊。”樊玶挠了挠自己的手背,放在光下一照,手背上都是暗红色的斑疹。她头一回待在这么不干净的地方,跳蚤毒虫见到这香肉绝不会放过。
樊玶望着透气孔,这是她唯一和外界的联系,她想到水牢里的观青云,能在幽暗孤独的牢里待上十多年还不会发疯,可见意志力极其坚强。
樊玶注视着唯一的光源,一朵粉紫色的小花竟从透气孔飘了进来,苞片呈圆形,两面长着柔毛,这是铜草花。樊玶经过樊瑛提醒,看过冷宫架子上的竹简,认识这种花,它生长在藏有铜矿石的山野里,是人们找到矿藏物的标志。
这里难道是在矿山附近?
“哈哈哈,那个穷竖子怎么样了?”外面传来析满的声音。
“禀告公子,里面有动静,应该是醒了。”
“好好好,趁她清醒,本公子要玩死她。”析满发出几乎变态的笑声。
樊玶凝神运作内力,可是怎么都使不出来,她直冒冷汗,没有内力辅助武功她就是个没有底子的普通人。
外面的家奴把木门踹开,火把的光亮照进来,析满背着手,得意洋洋饶有兴趣地看着樊玶:“哼,你这会儿怎么不吵了?要不要我把你舌头拔出来瞧瞧?哈哈哈。”
“我只怕你不敢动手。”析满吃硬不吃软,樊玶在他面前决不能示弱。
“呦吼,你现在还敢那么嚣张,真当爷是不敢动你啊,你现在在劫难逃。你知不知道你的内力被封住了,没人知道你在这里,没人会来救你。”析满笑得愈发张狂。
“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管你是谁,就算是楚王来了,也无济于事。还愣着干嘛,把她给我绑住,上架。”析满呼喝着周围的家奴。
家奴们立马把樊玶的双手和腰绑在架上,整个人呈“十”字型被架起来。
“生火。”析满命令道。
家奴将备好的木炭放到一个铁盆里,用柴火点燃。析满兴奋地看着木炭燃起蓝色的火光:“你是不是也迫不及待地想被烫掉一块皮肉,别着急,我会慢慢帮你烫的,让你闻到烤肉的香味,哈哈哈!”
冷汗浸湿了樊玶的衣裳,这就是现实,没有樊国的保护,没有了仓葛的保护,没有楚王室的保护,她意气用事终将会付出代价,她害怕了,但她不后悔救了那对夫妇,那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享受到了锄奸扶弱的成就感,她觉得她做的还不够,她还能做更多,做得更好,这比她在王宫里浑浑噩噩,饱食终日,不知人间疾苦来的更加有意义。
她不曾去过樊国的市井,她希望樊国的市井人家也能像郢都人一样过得开心幸福,如此的美好不应该被析满这样的人破坏,那樊城也不应该被赵盾强夺,她还没见过樊人笑。那些欺压弱小的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他们有权有势还要如何!以欺负他人为乐吗?可笑!
她突然什么都不害怕了,可能是逞英雄带来的意气太过强烈,这样的自己不应该害怕皮肉之苦,决不能在析满面前表现出懦弱。
她恨,恨自己没有防备留心,才大意被他抓了,若有下次,她一定会亲手了结他,不会再给他机会造次。
析满满意地看着烤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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