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了会儿,两人又往回走,剩下的人重新上了面包车。
黎落成说:“椅子找到了,不过家里只剩一张单独的床,晚上的话你们得挤一挤。”
二彪回:“我可以睡地板。”
李先生倒是这回没说话,眉间的冷淡没散干净,一声不吭抬脚进了里间。
黎羊羊小声问:“大哥哥这是怎么了?”
黎落成摇摇头。
二彪瞅他俩一眼,“回房了,等会儿晚饭送进来,没事别敲门打扰,”说到这儿扬扬拳头,吓得黎落成往后躲了躲,“小心挨揍。”
黎羊羊小声嘀咕,“好凶。”
晚间黎爸黎妈回来,黎落成将这事说了,毕竟在永县,过路人借住是常事,大人们都不当新鲜事,黎爸黎妈只叮嘱了句走的时候记得收钱,就进屋睡觉去了。
关门时,黎落成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喊住他们道:“明天羊羊学校里要阻止郊游,就在附近的前牛山,每人交十块钱。”
“前牛山有什么稀罕,改天你带你妹去逛逛,不比一大群人挤在一起好。”黎爸满脸倦色,懒得再说,关门前再强调了句,“没这个钱,这事下次再说吧。”
“但是——”
房门已经关上了。
站了会儿,黎落成回身抓住黎羊羊脏兮兮的小手,“没事,你明天跟同学一起去,钱的事哥想想办法。”
十块钱对小孩子来说不是笔小数目,想了半天法子,横竖只剩了最后一个办法。
“咚咚——”
“谁啊?”
“送晚饭的。”
房间门打开,二彪不耐烦地垂头看来,跟傍晚时分同一个装束,他身上还是那件黑色短打,露出一大截粗壮有力的手臂,黎落成吸了吸鼻子,觉得他衣服上除却汗水味,还有股隐隐约约的淡腥味。
二彪一把抢过他手里的碗筷,正要关门,门缝里立马卡上一双脚。
“等等!”
二彪拉着门,把黎落成卡得嗷嗷叫唤,惊动了里面的男人。“怎么了?”
“李先生,没事。”
“哥哥!大哥哥!我话还没说完呢,我有话说!”黎落成不死心拿脚继续卡门,被挤得龇牙咧嘴。
“你让他进来。”
二彪瞪着眼,不情愿地拎住他衣领,往里一丢。
房间灯泡昏黄,屋子里唯一一张椅子上坐着个人,在看手机。见他进来,收起手机问:“找我有事?”
“有事的。”黎落成拍拍手心沾上的灰尘,指向二彪手里的饭,“晚饭是要单独给钱的。”
男人没言语,表情沉在灯光下,看不太分明,半晌他动了,转头对二彪道:“拿给他。多少钱?”
黎落成觉得再多也不需要,只够羊羊的报名费就行。其实晚饭每家每户都是免费提供的,但事出突然,只坑这一次嘛,他挺了挺身子,果断道:“十块。”
接过二彪递过来的钱包,男人在里面夹出一叠钱,即使在昏黄灯光下,黎落成也能看清楚上头红艳艳的头像。
他张了张嘴。
递票子到面前的手没收,甚至还轻微点了点,“拿着。”
“只要......十块啊...”
面前这一叠,起码好几大百吧?
男人神色不变,语气也是轻松随意的模样,“拿着吧,所有的费用都在里面了。”
“可那也太多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黎落成吞了吞口水,犹豫着要不要去接。
见他不动,男人直接将一叠钱重新叠起,转手搁在桌面,压上茶壶,似乎是不想再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
第二天早起,黎落成去房里收东西,钱果然还压在桌上没动,他绕着桌子踟蹰了片刻,咬咬牙抽走一张,心里想:剩下的我没拿,就不算我跟他们要的,他们不拿走那是他们的事。
出门时二彪跟男人还没走,两人站在门口大柳树下聊天,一站一蹲,黎落成牵着黎羊羊出门时被男人喊住。
“小孩。”他朝自己招招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清早的阳光滑过山坡照下来,整座永县都罩在水汽与晨光中,风过林涛,朗朗作响。
三人衣襟被吹得鼓动。
“我送羊羊去学校,她们班组织郊游!”
二彪拿手搭棚远眺,男人将视线放回眼前瘦瘦黑黑的小女孩身上,另只手去掏口袋,半晌掏出条红艳艳的领带出来。
他把红领巾给黎羊羊系上。
“买给家里小孩的,送你了。”
黎落成正要拒绝,扭头看见黎羊羊亮晶晶的眼睛一瞬不瞬盯着面前俯身的男人,话重新滚回喉咙,落回肚子。
“送送你们吧,我们也往那儿去。”
黎爸黎妈都去上早班去了,如果是走山路,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到,黎落成从小又在这一片野惯了,心眼子里压根儿没有提防人的意思,何况这条路他最熟悉。
想也不想他就点头道:“好呀。”
等他牵着黎羊羊走到后面面包车前,一双大手突然按在了车把手上,二彪在身后吼道:“上这儿来!你俩坐这辆!”
男人挡在眼前的手还没收,黎落成哦了声,重新牵着妹妹折返回去,等他打开车门钻进去后,回头一看,男人正瞧着这边,随后才钻进了车里。
车速不快,小路颠簸,但风景还不错,漫山遍野火红的鸡角根像一团团火焰浮在空中,车身擦过去,花束瞬间分成两排,一两朵钻进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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