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膑点头。
范厨凑近,声音更低:“先生,秦爷还说,他想求见先生一面,让小人问问先生之见。”
“不可!”孙膑摇头,“你可转告秦爷,就说‘瓜熟蒂自落,水到渠自成’。”
“小人记下了。”范厨应道,“先生用餐,小人告退。”
孙膑抱拳:“谢范兄!”
苏秦与三位副使在馆驿里等候三日,终于觐见殿下。
苏秦备陈三晋纵亲、四国合纵的祈请,呈上燕、赵、韩三国缔结纵亲的和约副本。太子申审过,客套几句,坦陈自己是代为主政,是否加入纵亲,尚需廷议之后,由魏王裁定。
见太子申无意再谈,苏秦等告退。
回驿馆后,几位副使,尤其是韩、燕二位公子,皆现躁态。
“二位公子莫急,”苏秦笑道,“好事必须多磨!魏王不在,相国不在,武安君也未上朝,此等大事,一个空头太子自然无法确定呀!”
“苏子是说,”公子章急了,“我们只能在此日日傻等吗?”
“呵呵呵呵,”苏秦笑应道,“如果你们不想傻等,大可在这大梁城里转上几转。魏人做事的确了得,从安邑迁都过来,仅几年,就将大梁变成天下名都,可追临淄了。”
二人互望一眼,以为苏秦在开玩笑。
“还有,”苏秦接道,“你们亦可前去看看鸿沟,真是一个大工程呀,利国利民,泽润子孙。几年前在下去过,嗬,站在堤边,实在让人感慨呀!唉,人生在世,莫过于成就功业。别的不说,单此一举,白相国足以永垂不朽了!”
听话音,苏秦显然胜券在握。公子哙、公子章无不松下一口气,转对楼缓道:“走走走,上大夫也去,人多了热闹。”
“多谢抬爱!”楼缓抱拳应道,“二位去吧,在下守值,陪陪苏子,省得苏子闷着!”
二公子以为然,各带从人去了。
送走二位公子,苏秦坐下,指对面席位道:“坐吧,在下真也闷了。”
楼缓坐下,面色忧郁。
“观你脸色,”苏秦盯住他道,“是有坏消息了!”
“是哩,”楼缓轻叹一声,“我见朱上卿了,他东拉西扯,只是不谈正事。在下几番开口,都让他岔过去了。”
“难怪今日没见他上朝!”苏秦苦笑一声,“看来,我们真还是热屁股坐到冷席子上了。”
“苏子,”楼缓不无忧虑,“三国特使上朝递交国书,这是何等大事,可魏人呢?朝堂上是空头太子,朝堂下是两个一无用处的中大夫,惠施不说了,庞涓、朱威、白虎等几大权臣皆不在朝,”略顿,“苏子,照规矩说,合纵于魏并无坏处,为何他们??”打住话头。
苏秦长吸一口气,憋了许久,方才缓缓吐出:“是啊!”眼睛微闭,“在下这也纳闷,庞涓本已承诺在下了,今日竟也未见上朝,显然是在有意躲避。”
“堂堂武安君,怎么也说变就变?”
苏秦朝外叫道:“邹兄!”
飞刀邹疾步跨进:“主公?”
“这两日可有人去过武安君府?”
“昨日后晌,秦使公孙衍前往拜访。”
“还有何人?”
飞刀邹摇头。
苏秦再入冥思,有顷,抬头又问:“孙兄的事,可有音讯?”
“孙先生与几个乞儿住在南街口的破庙里。”
苏秦从袖中摸出一块丝帛,递过去:“你设法引开乞儿,将此信呈给孙兄。待孙兄看过,你就约他今夜三更,悄悄溜到庙门外面。”又转对楼缓,“楼兄在南街口附近寻处僻静房舍,待孙兄出来,就由邹兄背他过去,在下在那儿会他。”
“孙兄?”楼缓惊道,“他不是疯了吗?”
“有时不疯。”苏秦淡淡说道,“去吧,绝对保密。”
二人快步出去。
傍黑时分,商人打扮的公子华见周围无人,快步闪进秦国馆驿,直入公孙衍住处。公孙衍听出脚步声,迎出来,呵呵笑道:“真是巧了,在下正在想你,你就到了。”携其手,将他打量一番,“嗯,像个大商人。这趟生意可有进展?”
“在下正为此事而来。”公子华跟他走进厅中,在客位坐下。
“看这样子,是发财了。”公孙衍亦坐下来,斟上一杯茶水,“来,喝杯茶水。”
公子华接过茶水,小啜一口:“在下托范厨转呈孙子一封密函,大意是说,庞涓已经懈怠,孙子脱离虎口的机缘已至,在下已经安排救他赴秦,最后又将君上的切盼之情一并讲了。”
“孙子作何反应?”
“孙子捎出一句话:‘瓜熟蒂自落,水到渠自成。’听这话音,孙子认为机缘未到。”公子华又啜一口,神色犹疑,“信中已经讲明,我们有十足把握救他出去,可孙子仍旧这么说,倒叫在下百思不解,特来听听公孙兄释疑。”
公孙衍沉思有顷,抬头道:“只有一个解释,孙子不想赴秦。”
“为什么?”
“这得去问孙子。”公孙衍缓缓说道,“按照常理,以孙子眼下的境况,只要能脱虎口,莫说是他大可施展抱负的秦国,纵使狼窝,他也不应迟疑。”
“嗯,”公子华点头,“眼下他已成为废人,活得猪狗不如,装疯卖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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