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儿小鱼儿给方葱丢进了养着黑鳞大鲤的鱼缸,原本以为这些个小鱼肯定会被黑不溜秋的大鲤鱼吓一跳,可放进去后才知道,这个大鲤鱼就是瞧着个儿大,原来是个胆小鬼。给一帮会说话的小鱼撵去角落,竟也不反抗。
方葱说那个孙道姑一看就小气的不得了,你为啥要损耗元气帮着她们炼丹嘛?给傻乎乎的浣蕊炼丹还行,凭啥给别人?
青年只是笑着说:“那我把人家酒缸里的酒水取走了三成,还不要给人些补偿?”
别看只是三成灵气,可那都是五行灵气。不但极大程度稳固住了张木流的伤势,且连那元婴的皲裂细纹也修补不少。
最重要的是,那场感悟,给了张木流一个另辟蹊径的契机。
那天在院中练拳,无意间与自个儿小时候悟出的古怪境地重合,让张木流发现一种极其重意而不重形的路子,拳剑皆可。心中有剑,出手便是剑气,心中有拳,出手便是拳意。
如此一来,即便数年之内他张木流依旧没法儿成为真正的剑修,却也有法子只以不惑跟游方,斩出不输于任何人的剑气剑意。
少女撇着嘴,岔开话题,嬉笑道:“那咱们往北去成不成?东北方向有个地方是个只有江湖人而没有修士的好地方,咱们也去当一回大侠。”
那处稀奇古怪的地方,张木流当然听说了。地方倒是不大,可整个方圆,千里之内就没有一处能凝聚灵气的地方,所以才没有修士。
天地间灵气到处都有,唯独有个厚薄之分而已。可不是所有地方都与瞻部洲似的,一碗水端的极平。
那处没有修士,只有凡俗武师侠客的地方,就是没有类似于旁的山水形胜,有助于聚敛灵气的山头儿。以至于那处地方的人,对于修士好像就是个传说。
地薄了留不住人,同理,那一大片地方,足足方圆千里,少有修士诞生,可一旦有能修行的苗子出去外边儿世界,就再也不会回去。
那处地方,总得来说,是全然没有什么律法存在的,只有各城有自个儿的规矩,有自个儿的类似于衙门口的公堂。这地方每隔十年就会有个武林大会,推选出的武林盟主便可号令天下。
那些个城池,也是由那种鼎鼎有名的武林名士去担任城主。当了城主,就相当于分封的诸侯,要为寻常百姓某个活路,大多数城中都有各处类似于衙门口的地方,只不过那所谓公堂,主持公道也只凭人性善恶。
张木流觉得,这样好也不好。
往北大约有个万里路程,其实斗寒洲从堪舆图去看,如同在侧边看一只扣下的碗。最北边儿凸出去一块儿,东西各自是个尖角。所以自司魁宗往那处江湖,其实不远。那座海归山就是在这只碗的最中间,而这斗寒洲唯一的王朝,是在碗口靠东一些。
张木流倒是没着急赶路,自个儿还是以无数虚幻身影练剑,而方葱就苦兮兮了,不光得一步一剑,还被张木流贴上一道符箓,让方葱好似驮着一座小山前行。而且那个又变成黑心剑客的家伙还不许方葱把路面踩出脚印。
所以一路走的极慢,尽管有时张木流会带着方葱御剑而行,可等他们走到东北那处地方时,已经过去了足足一月。
斗寒洲五月时分,天气便会回暖,现如今四月中旬,雪花儿终于落得少了,只有那高耸山巅还盖着一层白色顶子,寻常地方的花草都已经开始变色,偶尔还会下上一场雨。
有个白衣书生带着个少女在一颗树下避雨,青年正在翻看一本《天工》,是宋奉新送的。而方葱则背着个长匣,一看就是江湖儿女,英姿飒爽。
雨势终于减弱,不多时刮起一场大风,云朵都被驱赶去一旁,病恹恹的日头洒了一抹光亮下来,路上有些小水洼将日光折射,与林中缓慢滴落的水珠相衬,竟也有几分让人不易察觉的绝妙风景。
忽然听见远处有声响,张木流转头看去,原来是个满脸胡茬儿的中年汉子赶着牛车往前。
张木流心生古怪,这人瞧着不像修士,更不是江湖武师,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怪怪的?
这中年汉子披着蓑衣,坐在车头挥舞鞭子,干瘦的黄牛低吟一声便埋头拉车。汉子一旁有个小丫头戴着个大斗笠,全然可以当做雨伞使用了。
那小丫头皱着脸,看着板车上几个竹筐,像是极其心疼。
攒了一个多月的柿饼,给雨水一淋,肯定会掉几分价钱。
张木流急忙过去拦住牛车,一脸笑意,问道:“这位先生,在下是外来的书生,远游至此,迷路了,想问一下往渠城怎么走。”
那喊着憨笑一声,停下牛车挠头道:“小先生可千万别喊我先生,我就是个大老粗,这辈子认的字儿就自己的名字,可担不起你一句先生的。”
张木流微微一笑,改口喊做大哥。
汉子这才说道:“这位外乡小先生是想着去看渠城的武林大会吧?我也是想着把柿饼拉去卖,正好一路,要是不嫌弃,咱们一起走就是了。”
青年大喜,赶忙取下箱笼,从里边儿掏出来几块儿油饼,给汉子与那小姑娘各自给了一块儿,之后笑着说:“我身上钱财用光了,到地方拿随身物件儿置换些钱再给您,随身干粮倒是还有,这位大哥千万别嫌弃。”
汉子油饼吃了一大半,之后递给后面的小丫头,说爹爹不饿,这半块儿给小翠吃。
张木流朝方葱使了个眼色,后者背过身子,从小荷包取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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