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星无月的夜空在更晚时候却悄悄露出一弯月牙,而安安静静的刀下留人峡里却响起了一道声音。
“师兄,你啥时赶回来的?没想到你说今日能回就真的能回。要不是你当时提点了我一声,真不知如何是好。”
忘情悬崖边上,往里就是红尘阁的据点,他身旁坐着的正是一身黑衣只露双眼的谢邪。
“下次可别那样了,真是的!你来信时我恰好在待在据点,于是就火急火燎地往回赶,夜黑之时我正好赶到刀下留人峡。对了,在信中你未说明,此时夜深人静,你该好好给我说道清楚吧?”即便看不见谢邪的面容,可他眼里的关心却犹如实质。
忘情晃悠着双脚就将此去狐部宗地的计划娓娓道来。谢邪认真地听着,眼里的神色不住变换。总的来说,就是混合着欣喜、惊愕和担心。
“师兄听完可有何意见?”忘情急忙问道。
谢邪仰着头想了片刻后却郑重地反问道:“小师弟你真的打算回狐部宗地去打听你娘的消息?”
“你刚没听见?”忘情一阵错愕。
“说什么啊?”谢邪有些迷糊,“我就是帮你望风,你差点出岔子时才勉为其难地下去点醒你。其他时候,我可是很负责,眼睛都未眨一下。”
“狐湫泓其实不是我生母……”忘情歉意地说道。
谢邪捂住遮住嘴的黑巾,眼珠都快睁到掉下来。无怪乎他如此,因着红尘阁所有人或者说知道忘情“身世”的人都认为狐湫泓乃是他生母。
谢邪就这样大睁着眼痴愣了约莫片刻,其间不住回想往初,似乎隐隐把握到有些细节,那就是忘情鲜少用娘去称呼狐湫泓,只是众人当初无有察觉这个罢了。
“怎会如此?”
“我最先学会的就是喊‘姨’,等着稍微大些了,就知在外人面前喊她作娘,可私下却是喊她为泓姨。这其中的缘由嘛,我也是不知,不过泓姨千叮万嘱别暴露这个秘密,不然也不会如此瞒骗大家。师兄,你不会怪我隐瞒这真相吧?”
“换做是我也会如此做吧。对于未知心存谨慎绝对没错。既然叮嘱过你,那其中定然有极为重要的考虑和顾忌。”谢邪忽地眼珠子一转,“这事儿你给其他人说过没?”
“除了白兄和青衣姐,你是第三个。”
“那就好那就好。”谢邪先是眼露喜色,接着就有些犹豫,“你这光明正大地进入狐部宗地的法子虽好,可是无论如何你还是得知会长老和苏师伯他们吧?而且他们指不定会给你提不少建议,毕竟姜还是老的辣。”
“是得和他们通通气才成。”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此时吧。至少先捎个信儿给诸位长辈吧。”
“捎信说不清楚吧?”
“可让他们去牵音石壁啊,那样就可以通过成影渡音与他们面对面地交谈,这不省事多了吗?只是不知他们此时在不在红尘阁。”
忘情一愣,接着自嘲地笑了笑。谢邪可比他激动得多,竟直接拽起他往据点里面的石室跑去。他心里明白着不论出于何种理由,也该将狐湫泓不是忘情生母一事知会宗门诸长辈一声。另外那计划也必须让他们参详一番,若是有忽略的纰漏,那就麻烦大了。
巧的是,谢邪主动去信哭长老和乱笔长老后竟即刻收到了回信,回信的人正是常常秉灯夜读的乱笔长老。
“看来真是择日不如撞日。”真到了要说出真相时,忘情却犹豫了起来:不知师父和长老们会不会怪我,尤其是师父……
“我来看看乱笔长老回的什么。”谢邪一把点开那四个金字,并接住了水幕中递来的信笺,“长老回的:‘雅望星辰,何其沉醉。梦碎境销,何故扰吾?长话短说,从实招来。如若不然,大刑伺候。’看来他老人家多半又在雅望楼上夜览书册。我俩运气真不错,正正好他老人家在红尘阁。”
他扭头看向脸色复杂的忘情,接着就说道:“小师弟你咋这副模样,可别说你此时还犹犹豫豫?你的身世以及你想去狐部宗地弄清身世不都是好事吗?”
“可毕竟瞒了大家这么久,有些不好意思。”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总不是这一遭?既然要知会宗门,这些都绕不开的。若不交代个清楚,料想长老们也不会让你那般去涉险。”
听着谢邪的劝说,忘情总算是没有了起初那般犹豫。诚如所言,绕不过。当初是情非得已,如今是水到渠成,今时不同往日而已。
“既然如此,我就回信了。就写‘有极重大之事与长老相商,且希冀长老稍加出谋划策。三言两语写不尽,还望您老人家移足牵音石壁,若是能与哭长老相携而来,更是不胜感激!’”谢邪将信笺扔进水幕,“看看师兄如今的字儿怎样,是不是进步很多?”
“马马虎虎吧,一看就知是师兄写的。”顿了顿,忘情补了句算作安慰,“很有个人风格。”
“即便补了句,那话却也听着没多舒服。”谢邪双臂环在身前,“也不知哭长老在不在红尘阁?”
忘情不禁想到徐缓唤来诸位长辈的情形,他肯定地说道:“即便不在,师兄你那般写道,长老也会设法赶回来。”
“说的也是,都是老怪,多的是压箱的本事。”
两人再随意聊了几句后就见着水幕生了变化,蓦地出现一个红色的泡泡。
“来了,不愧是长老啊,这么快!”谢邪急忙伸手去点那泡泡,而他更是和忘情一道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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