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梦返回北京安心上课才半个月,卓其的信又雪花般飞来。夜晚,一些同学相邀在校门口那家酒馆喝酒,外表的快乐冲不掉她内心的忧虑。
林夕梦悄悄走出酒馆,独自一个人漫步在校园内。该怎么办?选择卓其?
她无法死心塌地就此一生;选择樊田夫?这是她唯一能为之死心塌地的男人,然而,她却总有种抓不住的感觉……
“林夕梦?”有人叫。吓了她一跳。黑影里,一个高大男人正站在她不远处。
“谁?”
“是我,史思远。”她这才看清是那个留络腮胡子的人。女同学在宿舍里叫他老络。
她放下心来:“哦,是你啊。”
“怎么不喝了?”
“我随便出来走走。”
“你走好长时间了。”
“我这就回去。”林夕梦匆匆从他身旁经过。刚进宿舍,梁晓红告诉,刚才有电话找她。
“什么时候?”
“刚才。”
“他说什么?”
“他问你上哪儿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你等等吧,先别睡,可能过会儿他又打来。”果然,不过十分钟,电话铃又响了,有人喊林夕梦去接电话。
听到樊田夫的声音,她的灵魂从天空附到身上。可是,放下电话,她却无法入睡,樊田夫那低沉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他对企业面临的经济困境、官司连串等棘手现状时所表现出的焦虑不安。
在她的感觉里,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樊田夫是位集军人、商人、画家于一身的当家人和掌舵人,他所运用的工作方法、策略决定了这个企业的结局。
林夕梦平时所埋怨的那些工作人员素质低、企业不正规之类,在她看来都是其次,而并非关键。
樊田夫有着别人不具备的许多特质,他身上有着别人无限向往的许多财富,有着智慧、才干、野心、谋略。
他身上那种独特神韵又使他容易拥有很多朋友。想一想,他还缺什么?
不,什么也不缺,正好相反,他比别人多了许多许多更应该成功的财富!
而他又正滥用这些财富,倚仗这些财富去做谁也不敢做谁也不敢想的事情,去碰一碰自己的运气,去赌一赌自己的命运,渴望一种冒险带来的偶然成功或奇迹的诞生。
结果,把应该做的却忽视了。在这些问题上,俩人不知发生过多少次激烈的舌枪唇剑。
这三年,简直可以说是他们之间舌枪唇剑激战的三年,她为此而头痛,他为此而脑伤。
她深深地爱他,所以,她才能够深深地体味到他此时此刻那种焦虑的心境,尤其是目前几乎是在孤军奋战中的艰难。
想到这些,她的喉部哽塞,泪水盈满了眼眶。那种举步维艰的情境,历历在目,如临其境。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立时回到公司,回到他身旁,与他同舟共济,患难与共,以使这个倾注了三年心血的企业尽快摆脱困境,走上正常运转之路。
可是,目前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她唯一能做的,也许就是写一封信,给他信心,给他安慰。
于是,她立即爬起来,开始给樊田夫写信。刚寄走给樊田夫的信,史思远又送来卓其的信,信封正面是
“林夕梦妻收”,背面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何时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信中写道:对你只字未提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深表遗憾。
我在这里重复:我等不起,拖不起,更输不起,你不要太自私。我需要你作出抉择,如此拖下去对你我均无好处,我不知道你为何要拖,也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
或许你又进入恋爱角色,进入漩涡中心,但我提醒你,我们现在在婚,受法律保护,你是我的妻子,我不可能再容忍你与别的男人有非正当关系,假若那样,我宁愿去死。
我随时可能去北京,因为你身体欠安,或许你还需要我去照顾几天。我和孩子很好,我的胃一直不好,但我能挺住。
请你尽快给我明确答复,不要等别的
“许诺”。林夕梦请了假,匆匆赶回梧桐家中,这才明白卓其之所以说等不起,拖不起,是因为他已经向姚慧娟点明林夕梦提出离婚,姚慧娟向卓其表示:自己并不是想破坏这个婚姻,但是一旦他离婚,自己就跟他结婚。
“我等着你。”姚慧娟这样对卓其说。卓其做好一切离婚准备,精神状态很好,提出牛牛归他,城南两套房子给林夕梦一套,家中其他东西任她挑取。
卓其笑道:“主动权仍在你手里,你说离婚我们就离,马上去办理手续;你说不离,我们就不离。你看着办吧。”林夕梦犹豫了。
樊田夫无法让她毫无后顾之忧地迈出这一步。卓其向林夕梦不厌其烦地述说他在梧桐师范新任校长那里受到器重,如何春风得意。
他最后说:“我卓其没有想到他们会对我这样器重。我和陈暑秋前几天又去白浪岛找过潘增录,潘增录态度很明确,坚决要落实陈暑秋的事,并对陈暑秋说:‘你有卓其这样一个朋友,你还不欢喜?’陈经理说:‘我打着灯笼费大时才找来的。’我们现在已经开始研究除掉樊田夫。我已经给樊田夫老婆写好了信,先让他后院起火,包括他弟兄们,一个不留,让他们倒霉、难堪。如果你还和他有联系,你可以去通风报信,我已毫不在乎。你要跟他结婚,我成全你们。陈暑秋说:‘收拾个樊田夫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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