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唐淼光明正大将唐毅从天牢中接走后,慕容枫也被人接出,天麟两大武将世家,在全无天子圣御的情形下,如此肆无忌惮的行径,在文武百官中传的沸沸扬扬。皇城内天子静默的态度,叫往昔里那些个宠臣们心中惶恐的很,尤其前段时间里,唐家那位少年掌家剿了九江阁之后,便是什么风都没有放出来。
饶是他们寻了各种由头拜谒这位少年掌家,流水的礼品送进了唐府和她那些个手下的手中,可唐家依旧稳如泰山,丝毫不见动静,风雨前宁静的叫他们心中生了可怖。
唐家那柄王权剑也是叫人杵的厉害,天子亲口说天麟兵权在唐家,武将们除了寒门新贵投在阴蓄门下,其他但凡有点历史的,不管暗地里打的什么算盘,明面上全然是唐家一边儿的。
朝野一夕间,似乎武将占据了全然的上风,暗地里,陛下恍然顿悟,要整顿吏治的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天子和唐家的一举一动都被人关注着,阴蓄那儿反而是没有那么多人盯着了。
自有明哲保身者,已向天子请辞回乡,慕容枫出天牢的五个日头里,已经有一十九位言官,七位六部官员,二十位盛都城内各司、府衙官员请辞。
唐淼瞧了一眼文书上的名单,这都还没动手呢,倒是一个个的都耐不住性子了。
“文臣呐!”
她撑着下巴朝着窗外看去,倒是阳明明媚的很,姬若离从外头进来,就瞧着她歪着脑袋在感叹,忍不住道:“阿七,你是不是对文臣有什么误解?”
他一手挑起她压在桌上的文书来看,唐淼倒是不反驳,爽快的应了,“是啊,我小时候家里就没跟我说过文臣的好话,自然是对他们误解颇深。”
说完,她还深以为然的点头,唐毅的身影同飞花一样乱入了她的眼底,她立刻机警的站了起来,凑到姬若离身边,轻声道,“这话别说给我六哥听。”
“你啊!”姬若离忍不住去戳唐淼的额头,他将手中的文书甩到了桌上,“你自己不是清楚的很么,这些个请辞的都是些巧言令色的,真正的水平么……”
他顿了顿,再开口,颇有几分的取笑,“这些怕是都算不上文臣。”
“你倒是瞧的清楚。”她伸手拿了桌上的云片糕,斜倚着门槛,看着唐毅朝着自己走近,“我跟你说,我在大夏见识的那些和在天麟见识的那些,实在是……”
她不禁伸手扶额,“啧啧啧……”
唐淼如今想着,都是觉着天麟朝堂内的某些人着实是拿不出手的,要说文臣,想起一直记恨着自己的一枝柳,唐淼又觉得,自己是在给自己找不痛快,可论起业务能力,一枝柳确实叫人叹服。
再不然,瞧瞧姬若离死对头姬乎的门下,那也是随便找一个,就可以在天麟撑起小半个朝堂的人物。
唐淼越是想着,越是觉得这有什么好比较的,简直就是没眼看。
她随手巴拉了一块云片糕,似有些感慨,“其实吧,早年间,朝中还是有些很拿的出手的能臣的,如今年长的叔伯身体大都不好,走的走,避世的避世,年轻一辈里……”
“年轻一辈里,拔尖的凤毛麟角,你能全然相信的,只有唐毅一人。”
唐淼眼角不自然的扯了扯,一副被姬若离说中心事的模样,她恨恨的咬了口云片糕,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姬若离逆着光都能清楚的瞧见她眼底的挣扎。
唐家在天麟只在武将中有牌面,地位虽巍然不动,可若然要扶持阴浔,达成皇帝托孤的心愿,怕是难,唐淼若是要扶阴浔上位,唐家不仅得是武将世家,还得权倾朝野,无人敢妄议。
太傅年事已高,即使威望在,听从的人却是少数,年轻一辈中,唐家扶一两个自己人不是不可以,可时间都太长,阴蓄和贵妃虎视眈眈,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即使她用着唐家的兵权牵制,强推人上位,也是不得人心,算不得长久。
纵观整个朝堂,最适合的人选便是唐毅,在年轻一辈的官员中,他是出类拔萃的,朝中官员与他皆有些私交,这些年,有志者多被往昔的宠臣打压,心中忌惮的很,若借着整顿吏治,将唐毅推出,背靠着唐家,唐毅便可在瞬间获得威望与人心,迅速成为一个权臣。
扶植任何一个人选,都不若这个人选直接出自唐家,出自唐淼的同胞兄弟来的稳妥。
唐家阿七分明看清楚了形势,心中也知道如何选择才是最好的,可却是如何都下不了这个决定。
姬若离瞧了一眼被家中下人叫住的唐毅,他上前一步,问道:“你还是因为,当年推了阿毅去做季姚的弟子而内疚?”
唐淼转了身去看姬若离,他笃定的神情,并不叫她奇怪,这人惯常洞悉人心,尤其他从来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她不说话,算是默认,亦或者还带着些被人揭穿的怔然,捏着云片糕的手,在她自己都没有在意的情况下,加重的力道使得碎屑在瞬间沾染了她不经意间动作的手指。
许是唐淼的目光过于专注,以至于唐毅抬起了头,待他的目光寻到唐淼的时候,他冲她笑了笑,便又转身去同下人接着未完的对话。
“唐毅的警觉性是因为本性如此,还是因为武将世家的缘故?”
姬若离的话有些突兀,叫唐淼瞬间拧了眉,可她依旧不予置评,姬若离伸手将她手中有些狰狞的云片糕搁进她另一只托着的盘中。
他掏出帕子耐心的将她手中的碎屑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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