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常虎臣仰头大笑,“我道你真是才华绝世,原来都是空口白话,我怎知你不是大话唬人?”苏士真仰首也是一阵大笑:“我道将军能得徐侯重托领兵东进是何等人才,原来亦不过尔尔!岂不闻世上事可一不可再,可再不可三。三次致败之机安然渡过焉能侥幸?我今日既知,当日说出一二又有何难?”
常虎臣虽不尽信此人之言,但对他见识深以为然,就算事后看出也算不凡。只是嘴上仍不服软,哈地一声道:“安之不是本将运筹安排之功?”他摆手阻止苏士真争辩,笑道:“先生才学常某已知,这便带着尊夫人请吧!”
“苏士真谢过将军,谢银瓶姑娘!”他长身站起,淡然自若面上并无特殊感激神色,向两人分别一礼,走到缚着的夫人身前,袖中掏出一柄匕首,白刃划过,一朵血花由那妇人咽喉绽放。
苏信直起身来昂然道:“此妇人曾为吾妻,不可使其失节于外人。然苏某既重归大晟,自不能再以蛮酋之女为妻,故尔杀之!”又道:“银瓶姑娘热心助我,彻夜未眠,苏某感怀高义!”不理银瓶憎恶转头躲入常千户背后,自顾整理衣衫,径自深深一礼长揖,郑重向她行礼道谢,“姑娘保得苏某家门不至蒙羞,他日若有所需,信必粉身以抱!”
银瓶一张粉面苍白无一丝血色,扭头不去看他,轻声颤抖地挥挥手道:“罢了!早知你这人心狠手辣至此我也不会帮你!”娇脆的嗓音中尽是恶心厌憎神色,缓缓后退数步,微微裣衽下拜道:“打扰千户大人,银瓶冒昧,就此告退。”说罢转身出帐,看也不看苏信一眼。
苏信也不以为意,再向常虎臣拱手一礼,道:“将军若信得过苏某,请到苏某帐中相询,苏某定以国士相报!若是觉得苏某得罪了将军,欲以治罪那也由得将军,只是……可怜这数百迁北子弟,徐侯所托非人啊!”径自出帐去了
“……万般谋划总成空,将士离家归不得……”苍劲悲凉的歌声由帐外传来,中军亲兵为他气势所沮,不敢阻拦,竟放任他且歌且走的出了中军营外。
“这般狂徒!”常虎臣细思良久,心中不是滋味,勃然大怒骂道。手提长刀冲出帐外就要寻他晦气,咤喝两旁守卫亲兵士卒,问道:“没有本人号令谁让你们放任此人咆哮中军,胡言乱语,坏我军心士气!”两名亲兵连忙应“诺!”转身就要追上将苏信抓回,又被常虎臣喝住:“稍等片刻!”
轻骑东出,领兵鏖战近月,大小事务都得仔细筹谋,不可行差踏错,常虎臣已非当日吴下阿蒙,深沉老练许多。心念电转,寻思道:“此人久在蛮部,又是叶赫首领快婿,先前所言也是极有见地的,难道我军当真有许多不妥?”仔细盘点却又不觉有什太大差池,虽有小股叶赫溃兵在外,山中分散族民亦难以尽数荡平,但他又能耐我何?此寨安如磐石焉!“且听他有何说法,若是空口大言,平白诈唬就一刀杀却!当真有才让他三分也无妨!”
一番扰攘,见常虎臣怒气冲冲携刀出帐往奴营行去,军中无事将佐看见大多聚来。更有好事者小心探问亲兵:“出了何事惹得主将发怒?”呼喝随着常虎臣同去。
叶赫部中被掳掠而来的夏人着实不少,其中尚有北镇军旧日士卒。双方常年征战,各自俘获对方士卒百姓那是常有之事,或被转卖,或沦落异族为奴。对此等人常虎臣并未如同蛮族奴隶一般鞭策驱使,虽仍需服从劳役,但衣食供应都多上三分。在奴营近旁辟出一地,独设营帐安置,比蛮族奴隶看管松懈许多,也便因如此苏信方才得知妻子之事,能出得帐来路遇银瓶哭诉,引出许多时来。
苏信的营帐一目了然。晨光初起,营中之人都被指使寨外打桩筑垒,少许旧日军士也有被重召入北镇军中,补充损伤的士卒。一片帐篷空空如也,只有苏信一人衣衫褴褛坐在四面透风,不知用了多少年的老牛皮帐篷前,傲然自若,盘膝坐在帐前。
常虎臣微微冷笑:“如此行迹先生不觉得太过着迹了吗?要知过犹不及,若是一不小心被本将看出先生投效的意思……太过着迹可是卖不出好价钱的哟!”
“俱怀逸兴壮思飞,欲上青天览明月。
人生在世不称意,明朝散发弄扁舟。”
苏信大笑长吟,虽是文弱亦无中气不足之象,高声道:“吾国吾民、吾乡吾土,信自东来无一日不思报效,又何来着迹之说?”
“嘿嘿!”常虎臣再冷笑两声,说道:“有请先生指教!”
“既是贡院博士自然熟知典故,胸罗经书,舌灿莲花不再话下!这苏信看来也是个嘴上厉害的!”常虎臣不再多话与此人作口舌之辩,只拿双目注定了此人,听他说出何等道理再作处置。
苏信却只仰天闭目,微笑不答。
“先生请勿自误!”常虎臣左手提刀,右手已握紧了刀柄,胸中怒意愈浓,满腔杀心只待苏信再要摇头说出半个“不”字即拔刀斩下。
“朝硕访夏王,一语值千金;仓公饷尹尧,车马连成列。当今之世,前翰林编修陈琊陈先生辅佐徐侯,徐侯解衣推食以待之,今日权柄之大将军当比我深知。信今所欲言关系将军东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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