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常连忙招呼众人进庄,令下人宰羊置酒相款待,并且唤出家中女眷迎请二位夫人入后堂歇息。郭常亲自陪着云长、孙乾在草堂上同桌共饮。云长的从人一边烘干行李,一边给马匹喂养草料。云长三人饮酒至黄昏的时候,忽然一位少年领着数人来到庄中,直接进得草堂之上。
郭常唤道:“吾儿快来拜见将军。”然后对云长道:“此人乃是愚男也。”云长问其从何处而回。
郭常道:“日间射猎去了,此时方回。”那少年拜见云长时,上下打量了仔细,随即下堂去了。郭常酒后有感而发,于是流泪道:“不瞒将军。老夫家中世代皆为耕读之人,谁知生得此子,却不务本业,自幼喜好游猎,到处闲逛。真是我郭家的大不幸啊!”言罢,长叹数声。
云长道:“方今天下正是混乱时期,若是他能习得武艺,朝夕勤奋,也可博取功名,何为家中不幸呢?”
郭常垂泪道:“若能如将军所言,他肯拜师学艺,倒也算是有志之人。可是如今却四处游荡,整日无所作为,这才是老夫真正忧愁的。”云长听到此话,也跟着长叹几声。
又过了两个时辰,郭常不胜酒力,拜辞而出。云长与孙乾洗漱完毕,刚要就寝,忽然听到后院马嘶人叫。云长急忙召唤从人,却无人应声,于是只得与孙乾拔出宝剑前往探视。来到后院只见郭常之子倒在地上正在喊叫,而庄上的门客却与自己的从人正忙着相互厮打。云长连声喝住,问道:“你等因何故与他人打作一团?”
其中一名从人道:“回禀将军。这郭家少爷夜间前来盗赤兔马,却被神骏踢翻在地。我等闻声赶来时,这郭少爷喊来庄客与我们厮闹。”
云长勃然大怒,道:“鼠贼!竟然敢盗我的马匹!”正待要发作,郭常闻声赶到,拜告道:“不肖子居然敢做如此歹事,原该将他处死!不过家中老妻平生最怜爱此子,老夫肯定将军能够仁慈宽恕!”
云长怒气渐消,道:“看来此子果然是不肖,适才老翁所言,真是知子莫若父啊!好吧,看在你的面上,我便姑且饶恕他!”随即吩咐从人看好赤兔马,然后喝散所有庄客,转身与孙乾回草堂休息去了。
次日清晨,郭常夫妇来到堂前,拜谢道:“犬子冒犯将军虎威,咱们夫妻二人深感将军厚恩大德。”
云长道:“请老翁唤出令子,我当以正言教诲。”
郭常道:“昨夜四更时分,他又引着几个无赖之徒,不知到何处去了。”云长摇了摇头,然后拜别郭常,侍奉二位嫂嫂上车出了庄院。随即又令从人保护车仗,自己与孙乾并马在后面跟随而行。
一干人众走了不到三十里,忽然眼前的一座小山背后转出一百余人,其中两人骑马当先。一人头包黄巾,身穿战袍,另一人赫然是郭常之子。只听那身着战袍的武将喊道:“我乃是天公将军张角的旧部,来者快点儿留下赤兔马,我便饶你等性命,放你们过去。”
云长来到车仗之前,大声笑道:“真是一群无知狂徒!你既然是张角的部将,就应该知道涿郡刘、关、张兄弟三人的名字。”
那黄巾将见云长满面通红,不禁心中暗暗起疑,便试探道:“我听说关云长乃是赤面长髯的威猛勇将,可惜一直无缘得瞻他的尊颜,不知尊驾与他如何称呼?”云长仰天长笑,然后解开须囊,散出长髯。众人见到他下颌长须飘飘,直有凡人脱俗归神之感。那人见了,立刻滚鞍下马,一把推下旁边的郭常之子,然后用手提着他衣服后领,跪拜在云长马前。
云长不知他是何意,便问其姓名。那人拜道:“某姓裴,名鸿,字元绍。自从张角病逝之后,黄巾兵不敌朝廷军,被杀得四散逃命。小人领着数百人来到此处,占山为王,一直干着打家劫舍的勾当。今早这厮前来报告,说他家中收留了一队客人,其中有人骑着一匹千里马。所以特意邀请小人前来截住去路,打算劫获此马。却不想能够遇到将军,还请您能恕我等无知之罪。”郭常之子吓得魂不附体,在地上一直跪拜,祈求饶命。
云长道:“郭家儿郎,希望你今后能够好自为之,看在你父亲的面上,我便再饶你一次!”郭常儿子连连拜谢,然后起身抱头鼠窜而去。
云长对裴鸿道:“你没见过我,却从何处得知关某的名字?”
裴鸿道:“距离此处二十里有一座山,名叫卧牛山。那山上有一位关西人,姓周,名仓,字元福,身材高大威猛,双臂有托千斤之力,满面虬髯,形貌犹如凶煞。此人原本在黄巾军张宝部下为将,后来张宝死了之后,他便离开军队,聚得几百人盘踞于山林。小人与周仓乃是好友,他曾数次对小人诉说将军的威名,只是可恨一直无缘拜见。”
云长道:“绿林之中,并非英雄豪杰栖息的长久之处。愿诸位今后能够改邪归正,从此不再身陷其中。”裴鸿连声拜谢。
二人正说话间,突然不远处尘土飞扬,一彪人马来得极快。裴鸿道:“此人必是周仓。”云长闻言,便用手遮住太阳,远远观望。
果然见到骑马当先那人,黑面阔身,手持长矛,引着数十人来到云长身前不远处,转身对众人惊喜道:“这便是关将军!”然后下马,跪拜在道边,低首道:“小人周仓参拜关将军!”
云长道:“周壮士在何处见过关某?”
周仓道:“小人旧日跟随在黄巾军张宝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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