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众人几乎同时大喝一声就地冲杀起来,眼见败势已定,羌人们所有地勇气似乎在一刹那失去了,几乎立刻朝北面营地中逃窜而去,眼见着上万羌人一下子便作鸟兽散。
他们追杀了过去,却留着我一个人和小黑站那里。片刻前我周围围满了人。现在却忽然把我孤零零地留在了一片尸骸之中。不能怪他们抛下我,只能说我自己没有催马。
我不知道心中何种兴味,感到左手里很是沉重,才发现自己拎着一个独腿的人。赶紧丢下这个可怜的人,还累得小黑向右边带着我歪了几步才站住。
一个年轻的将领勒马在我身边站住,询问我们是何方的部队。
我说我叫谢智,这些是各诸侯的亲卫,是来解陈仓之围的。
他立刻下马叩拜说道:辅政卿平安风云侯大人如何到此?卑将不敬之处,还请见谅。
我挥手让他站起:问他水南那边如何了?
他说:羌人开始败退了。
我闭目想了一阵。说道:再追杀一阵,不可滥伤羌人妇孺性命,持兵刃抵抗者杀,放下兵刃接受招抚者不问。
这个年轻人诺而领人前去。
又只剩下我站在伏满死尸的雪原上。虽然一时不知道该去何处。亦不愿意久留与此,随即拨马往北门而去。
耳边依然传来厮杀,但是似乎一切已经和我无关,我慢慢地走到北城门下,没有说话,吊桥替我打开,北城门也慢慢替我打开。
但是却出来一些老卒。请我走旁边地门。说此门里暂不宜通行。
我不想绕路了,只是说:你们能出得。我便能进得,里面再多死尸,还能有外面多么?
城墙很厚,里面黑黑的,柴草烧过的烟还有些熏人,刚烧过的地方也还有些烤人,小黑明显感受到了炙人热浪,赶紧带着我冲了进去。
北门里面果然没有瓮城,只有一圈一人多高的土堆,但是下面却挖了个两人深的大坑,我到的时候,大家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从迎面两座箭塔上放下又一座吊桥,接到城门上让我从中走了进去,吊桥下的坑中,是密密匝匝地羌人尸体。
漫步踱下了吊桥,雪地中迎面跑马来了一个中年瘦长身材的文官和些随从扈卫。其人气宇不凡,却又儒雅谦恭,下马与我行礼,谢我援救之利,报过自己的身份,又问我是哪位将军。
此刻我已经没有了杀他的念头。
插枪身与地,也翻身下马,行过一番完整礼数,才说了一句,不过这句稍微有点长:大汉辅政卿越侯智闻陈仓被围,领诸侯亲卫往救,今幸得破围,钟大人守城辛苦。
那日,正午阳光普照,天气却还是冷得厉害。
城外见我地那个叫张绣,是那位外八军张校尉地侄子。张校尉本名张济,他命人捆缚住自己跑过来见我请罪。
我没有亲解其缚,只是请人解开,还说了一番话,说了什么记不清楚了,大约就是让他安心,好好收拾好残局。
吩咐安排好我带来的人休息起居,出外救助地上的伤患。往水南米贼大营运些粮草,招降的羌人也运些,命他们尽快离去,不得久留。
接着,我便睡去了,未解甲胄。就倒在右扶风大人的坐榻上。最后,似乎还看到了钟大人命人端来了火盆在我身边,我却已经说不出谢谢了。
仰着脸,张着嘴,打着呼噜,据说样子很不文雅。
小张居然还在旁边看了我许久,后来他告诉我,他没有想到平安风云侯居然也会困成这样。
据说我带来的英雄们也没有一个提出什么非分要求,只是寻着一处能睡觉地地方便睡。几百号人,横七竖八,睡得到处都是。往往前一句还互相夸赞着今日地战果,后一句便悄无声息,甚而鼾声四起了。
最晚睡地那个人是把两个婴孩子托付给旁人后直接睡在了门
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日正午,看到外面白晃晃地闪眼,眯盱着眼睛掀开身上不知什么时候盖上的被子,感觉脖子背有些酸痛。伸着懒腰,努力活动一下自己,跺了跺冰冷地脚,听着檐下嘀嗒的落水声,打了阵寒颤,用披风围紧自己,肚子忽然也叫了起来。
周围没有人,也看不到什么吃的,只听得后面院子里一阵泼水声。循声而去。绕过一道屏风,外面闪亮一片,一时竟睁不开眼睛,片刻后就见雪院内一草亭之中。一人正奋笔疾书。不过不是在纸上而是在一块大石板上。
我慢慢走过去,他依然专著其中,直到我站到他背后,他仍不自觉。
他在写什么,我记不太清楚了。字漂亮的人很多,比如银铃佩儿都有一手好字,但他的字恰如行云流水。毫不拖沓。仿佛天地万物都流入其中,又弥散而外。有种无法尽述之妙。其他能说地便是比起我们往常写的字有些瘦削,和这位大人清瘦的体形倒是类似。
写完后,他正待要冲洗石板的时候,我帮了一把手,替他随手拎起了水桶,他还质问我为何不去忙着安排他布置的事情还过来干什么。
我只能说一句:钟大人好兴致啊!他终于发现了我的存在,赶紧告罪。然后赶紧请我回厅内,路上,我非常诚实地提出,我得吃饭。
按说一件正事不谈,开口就要吃饭的就属于我这种类型。通常,银铃称之为饭桶。
我意识到了这一点,还道貌岸然地问,随我而来的那些英雄义士们吃饭睡觉地地方准备好了么?
他说他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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