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九奎向门外瞧了瞧,又压低了声音说道:“苏将军身世既然还有不解之处,怕是这家仇之类的,也未必沾得到边儿。真要算下来,朝廷待其也是不薄,就连袁大人,不是也是说过,在辽东二人相处甚至融洽?这一节,老爷已然否决了。”
吴琪雪想了片刻,又说道:“那他是为了什么?还是背后有其它什么人?”
吴九奎摇头说道:“没有。小姐,你也知道的,朝廷上的大小官员,吴家可都清楚的很,哪一个也与苏将军没有牵连。若不是这次大捷,朝廷上连一个知道名字的人都不会有。”
吴琪雪又看向吴九奎,问道:“九叔,那我爹如何看的
微微一笑,说道:“这便说回来了。老爷自然是将)与苏将军的彼时,放在一起来看的。”
吴琪雪也被吴九奎的话又拉了回来,叹了口气,说道:“总归都是猜测,倒要我走这一趟。相机行事,如何才算妥当?就算我不顾女儿家的脸面,人家不正要成亲了么?未必还得我巴巴地赶去做妾?”
吴九奎看着吴琪雪,见其双眼微红,迟疑了一下,低声说道:“小姐,这吴家这么些年,可不能依着常理来做事。那妻妾之说,也不必放在心上,凡是,以吴家为主。这在来之前,小姐不是答应老爷了?”
吴琪雪点点头,没有说话。
吴九奎又说:“小姐,我不妨将老爷说的,也都告诉你。
这不论苏将军成亲与否,只要有了吴家的骨肉,也就算是了了老爷的心愿。这话是不太中听,但却是吴家最紧要之事。具体如何,待到了辽东,见到袁大人,再行商议便是。再说,老爷还有另一番安排,苏将军的亲事,也难说会不会按期举行。”
吴琪雪一听,抬眼望向吴九奎,问道:“我爹想的什么法子?”
吴九奎摇摇头,说道:“老爷没明说。只是让我们到了辽东,自会有些消息传来。”
吴琪雪一听,便也就作罢,不再问了。如今既然都已经到了海上,这回头路自然不会有。吴琪雪那点女孩子心思,到底没敌过吴家的千钧重担,只是这数杯酒喝下去,不久便双眼迷离、面带红晕地伏在桌上。
吴九奎见了,便悄悄招手叫过寒雨、易烟,两个小丫头倒是一直对海面上的动静感兴趣,此时正小声嘀咕着瞧着。吴九奎令二人服侍吴琪雪睡下,自己便也就回舱里去了。
吴家的这批运往辽东的商货,在海上足足漂了三天,这才遥遥望见海岸。
这期间,吴琪雪没有再与吴九奎交谈,只是在舱里躲了一日,最后一天,便带着雨寒、易烟在甲板上观望海景。也幸得天公作美,这几日海上风浪很小,加上吴琪雪已经适应了海浪的波动,在船上行走自如,这心情倒是看起来不错。吴九奎见了,也略感放心。
船队在海面上左折右绕,倒是没有自山东登州直抵旅顺,而是半道上顺着海流向西,中途与那天津往营口的一队也有几十艘船的船队汇合,这才向北而行。听船上水手们闲聊,这队船上,也是运往辽东的商人们乘坐的,运的什么倒是不太清楚,不过,那些水手胡猜的话中,倒是有不少物品,甚至连胭脂水粉也有猜的。吴九奎暗暗点头,这商船如今规模,那辽东还能缺什么商货?
待抵达三岔河入海口,如今的营口小镇海岸,那两只船队大概是做了某种商议,吴九奎的这支船队先行靠岸,而吴琪雪与吴九奎乘坐的这艘,又是从百多艘船中率先靠岸。看来京城的徐熙倒是将什么都安排妥了,吴九奎与吴琪雪,便站在船头,看着众多水手们将诺大的海船撑向岸边。
三岔河入海口处,此时已不再是昔日那般模样。单说这海岸处的港口,便经过一番修缮,一条栈道远远地伸向海中,一直到能够停泊大船的稍深的海中。那些粗大的木桩,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直接打入数丈深的海底。厚实木材铺就的栈道很宽,大概能容三辆大车并行。这样一来,大船上的商货,便可直接装上大车,免得人力搬运多费时间。此时海中尚还能见到浮冰,但并不大,不会给海船造成麻烦。
吴琪雪与吴九奎在船上看着缓缓靠近的栈道,见那道宽宽的三岔河,一直向遥远的北方蜿蜒而去,那雾气蒙蒙的北方,正是吴家预定的方向。
此时,栈道上已经停满了一辆辆的大车,赶车的民夫身穿一色的蓝布棉袍,都带着厚实的帽子,手拿长鞭,站在套车的骡马边拉着缰绳,以免骡马乱奔扰了顺序。吴琪雪与吴九奎看见那一色的民夫,还有明显是一式打造的大车,甚至连骡马架的套子都是一模一样一个颜色,便相互对看了一眼,二人均对这一幕,印象深刻。
在栈道的顶端,被修筑成诺大的一块平坦的平台,看样子一次能容五艘海船停靠。此刻,正聚集着数百民夫,拿着绳子、扁担之类的家什,等待卸货。而其中一侧,却停着一辆用海青色围幔遮得严实的大车,前面站着两名年轻人与十几个从人,此刻正向船上的吴家主仆张望着。
那两个年轻人均穿着厚厚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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