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徐中会突然来找我。
说想不到,是因为放学回来居然会在家门口碰到他,一个人坐在车里,等。
平时他要找我即使不是事先打电话通知什么时候来接,那也是到学校汽车站等我下课。可今天怎么会是在这呢?
“上车。”徐中从车里探出头来。
“不。”我说。
“那就快去!”徐中短促地说。
我笑。
这也许就是默契。
短短几个字,大家已透析彼此。
上,在房门上给李静留下晚回的字条,关门,下楼。
“她今天有课吗?”一边看着我上车,徐中一边问道。
“嗯。”我系好安全带,“走吧。”
好像徐中特别喜欢darlingharbor(情人港),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他带我来这里了。
这次是一家紧靠着海贝湾(cocklebay)边的一家半露天小酒吧。
坐在门口的太阳伞下放眼望去,不远处就是横跨情人港的皮尔蒙桥(e),黄昏之下,桥上街灯闪烁,时而有一列观光高架列车在桥上低鸣驶过。桥上的点点行人漫步远眺,桥中央的护栏后一对情侣正切切私语。
他们在说些什么呢?
——“你真的傻得可爱。第一次约女孩子吗?”
——“不是。不过,以前一般都是这样:‘哎,有空吗,今晚卡拉ok怎么样’,又或者是‘你要敢跟我出去,我就算你本事!’”
——“那你今晚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我不是紧张嘛!人家是第一次嘛!”
——“你少恶心!不是说你约过不少女孩吗?还没经验?”……
当初跟小莎在桥上动人的一幕幕霎时浮现眼前。
我不禁嘴角微微一笑。
“你想吃些什么?”徐中打断了我的遐想。
“哦,你看着办吧,随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徐中在一起的时候变成了由他拿主意。记得当初总是他请客,我点菜,我买单。现在还是他请客,只不过……
“刚才你自己一个人笑什么?”徐中快速地甩过一眼,问。
“没什么,想起了以前一些事。”我轻描淡写地说。
“小莎?”
“哦,不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否认。可他怎么会……
“吃海鲜吧。这里的虾也挺新鲜。再来一点扇贝、生蚝怎么样?”
“行,你拿主意吧。”我抬抬头赞许地说。
“春天是吃海鲜的季节吗?”我疑惑地问。
“别忘了,北半球这时正是捕捞旺季。”
是啊,飞机从香港到悉尼也才九个小时,虾、贝运到这里并不是件困难的事。
只要有钱,什么时候吃不到海鲜呢?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怎么这么好心情?”我笑着问。
“是啊,算吧。”徐中往自己杯里倒着生啤,“前些时候没去找你是因为有些事情实在脱不开身。”
“我知道你忙。”
“总算告一段落了,十三太也完了,唐人街也暂时太平了。”
我喜欢听徐中讲他们那些惊心动魄的江湖。对于我,那只是些令我好奇的故事,可是对于他们,那就是生活,残酷、凶险而带着血腥的生活。
“这一次让我明白了很多。”徐中酒不急着喝,若有所思地望着桌面,“我想不到坤爷会是这样的人,尽管这次的事我还是可以理解。”
“什么事?”
徐中端起杯一气喝完满杯的生啤,继续往杯里倒第二杯。
“我想这事还不算完,柳下会也不是个简单角色。”
“哦?你是说坤爷那个失散多年的儿子?”我曾经略微听徐中讲起过这个人。
(《刺行天下》外传有详细记载)
“不,不是。”徐中摇头道,“好了,你别问了,以后再慢慢告诉你吧。总之,这一次我算真正了解了坤爷。”
据以往的经验,当说到真正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往往都不是褒义。
他跟坤爷是怎么了?对老板有看法似乎总不是件好事,尤其当你的老板是所谓的“黑社会”老大。
但,我不便多问。
“对了,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徐中掏出烟点上。
“你说。”
“国内我的朋友打电话过来了,关于大宇的详细情况……”
“别!你别说!”我打断道,“我不想知道,你不要告诉我。”
徐中抬眼惊异地望着我。
“哦,你别误会。”我笑着解释,“我对现在我所了解的大宇很满意。我不想知道他的过去或者他的其他什么事,一点也不想知道。我不想破坏他现在在我心目中的形象。”
“能了解现在的大宇就已经足够了。即使真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我也只想由他自己告诉我。”我耸耸肩继续说,“你别介意。我连自己的事都顾不过来,实在不想管别人的事。”
“你想远了。”徐中扑哧笑着说,“你不想知道,那我就不说。”
菜已经上来,并由服务生分好摆到了我们各自的盘子里。
我要了杯红酒。
“顺便说一下,”徐中一边低着头拿起一支弹虾往嘴里放,一边漫不经心地说,“要是连他这几天去哪里了你都不想知道的话,那我也真没什么好说的了。”
“哦?”我放下手中的刀叉,好奇地抬起头正要问。他的手机响了。
“我在吃饭,好了,我知道了,回去再说,今晚在家等我吧。”
徐中说的是英语,对方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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