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时的无望生在雪珠的眼里一直是个令其备感厌烦的家伙,虽说后来他就被称作为灵异门三百年以来唯一能做到七感通透之人,但那时的雪珠依然不喜之,有时更是觉得他讨厌之极。
而若一个人自打睡醒起床就开始对着他人没完没了的说话,直到连一向最看重他的尊长也忍不住心烦而远避之,无望生却从没有生出任何无趣或者晦涩尴尬的念头,他总能找到属于他自己的乐趣。
“自得自趣!”这是雪珠自少年时就给予无望生的论断。然而,时光流转,偏是自那一天起,也就在无意当中,雪珠忽然发现无望生的乐趣原来就是那么充满生趣。
那一天是雪珠十四岁的生日,然而谁也不记得,雪珠也不在意,起码表面上雪珠就装作出那一副不在意的神情。雪珠特意换了一袭轻衣,衣服的颜色当然是她最喜欢的白色,雪白!她就一个人捻着手铃,摩挲着早已温润的珠子,面上也就这样一直挂着其一贯讨人喜的可爱笑容,穿过人最多的大堂。
师傅尊长们见了,宠着她的就捏捏她的脸蛋儿,夸她是个“小可爱!”雪珠撒着娇,师哥师姐们见了俱是满眼的欢笑,他们都喜欢她,雪珠知道。可是这一日的雪珠在昔日熟悉的人群中穿梭往返,她终究是未等到那一句最想听到的问候。
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雪珠一个人闷闷得来到后园!为何人每年都要有一段不快乐的时光?刹那间雪珠就感到了一种无趣。然而就在这时,也就在那个昔日无声无趣的院落里,雪珠终于听到了一声问候。
“哦!今天是你的生日,你快乐吗?”无望生轻声细语的说道。闻言,雪珠的内心一颤,在那一瞬眼泪差点感动得盈眶而出,然而泪水终究是未在这个本应生日欢笑的日子里流出。当目光触及,雪珠甚至怒火中烧。
只见无望生半蹲于地上,一眨也不眨的目视着一只灰黑瘦小的地鼠,眼光中更是充满温和。“去年这个时候,你知道吗?你母亲偷吃了我的点心,差点被其它人打死,你知道吗?”无望生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随即语态更是温和。“我猜呢,你就是那个时候出生的,我猜得对吧!所以今天也就是你的生日,我特地一个人来到这后园陪你,你高不高兴啊?”
雪珠虽然怒火中烧,但此时此境竟不知为何就停在这里听这一人一鼠近似荒谬的对话。而这时就听无望生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一个人会很不开心,没有人陪你过生日,可是我不是陪着你了吗?”说时,无望生伸出食指来温柔的顺着地鼠背上纤细的绒毛,地鼠也仿佛回应似的发出“吱吱”的细鸣声。
“哈!你快乐的!生日快乐!”无望生大声笑道。而当那欢笑声,地鼠快乐的“吱吱”细鸣声一并传入耳膜,雪珠便再也按奈不住。
“无望生,你这个讨厌的家伙!”说罢,雪珠转身即走。
“怎么?”无望生转过身来。“你也想一并庆祝小家伙的生日!那太好了。。。”就在雪珠一愣神的瞬间,与往常一般无望生叽里咕噜的顿时说出了一长串话。
“咦?你怎么不快乐呢?”直到说出这一句,无望生终于停止了话匣。
“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们知道的,却没有一个。。。一个。。。”说时,雪珠久抑的泪水终于溢了出来。
“是吗?那太好了!我也祝你生日快乐!”无望生笑道。
终于平生第一次有人当面祝其生日快乐,即便说话的人一向不为雪珠所喜,但当时的雪珠毕竟是少女脾性,于是破涕为笑。
“你会不知道?你不是号称本门三百年在心灵感应上的天才吗?故作态!”雪珠依然有些不满的讽刺道。
“呵!”少年时的无望生脸上终于流露出憨厚的神情。“尊长曾郑重的对我说过,与本门之人说话时,不能使用我的七感,否则是不敬的!”
“啊?”雪珠顿时吃了一惊,随即更是莞尔的笑了。因为她想到假使一个人能预先知道对面之人心里所想,那么岂不是有趣。想到乐处,学珠就好奇的问道:“师尊们常说你七感通透,假若有一天你没手,没脚、没耳、没眼、没鼻,没舌那你还能猜懂别人的心思吗?到时我看你如何这么一天到晚自得自趣?”
闻言,无望生笑了,随即亲昵的凑过身来,在雪珠的耳边悄悄的说道:“只要我还活着,还能存在这天地中,我就会很努力的很努力的寻找属于我的生趣的,这可是我的秘密哦!”说完,无望生就促邪地在雪珠的耳边吹了一口热气,雪珠顿时满面羞红。
然而记忆的走廊偏要蜿蜒曲折,曾经年少的情感支点如今正停滞在那角落暗影当中,雪珠不知道?这难道是对当初生日时无心所言的应验?而这又究竟能证明什么?想到痛处,雪珠更是泪流满面。
然而谁又知道?无望生为何还要活着?在他人眼里,生不如死的活着又能证明什么?而眼下位于将宋它罗殿中的小风知道吗?
“生趣来兮!”这是小风与无望生所相对时,无望生用嘴说出于人世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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