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大人见镇台大人愁色满面,已知其意,便道:“库中无银,百姓干涸,朝廷亦无奈何!为今之计只得从严压制,强渡此难。”
镇台大人默然无言,又见钟大人告辞,便恳留道:“大人远涉不易,且小憩数日,待卑职略表微敬。”
钟大人道:“尚有数处须我面嘱,不必客气。”镇台大人再三恳留不住,只得送出府门,立候钟大人上马远去,方回来安排习武。
这日,常府张灯结彩,鼓乐喧天。市井小人闻听吕府二小姐再醮,如潮涌来。争睹桂兰仙颜。岂知就于府内迎娶。常府何地,闲杂人等如何得入?众人乘兴而来扫兴而去。
且说镇台府内豪绅盈门、高朋满座,镇台大人携公子四下劝饮。众人闹乱了一日,至晚方散。镇台大人与常公子送客毕,且不令散,又设晚宴,将左右屏退,只与常公子对酌。常公子早知其意,做开怀畅饮状。良久,父子二人酒兴阑珊。镇台大人开言道:“为父一日老似一日,将来这满门富贵尽是你的,孩儿切莫性躁。”
常公子笑道:“父亲所言极是,今已纳彩香为妾,足可慰怀。孩儿尚在年少,守此若大家私,何愁无佳丽美人?”
镇台大人大喜道:“我儿这般明事,不枉为父疼你一场。你所言彩香可是吕府丫鬟?”
常公子道:“系吕桂芳侍婢。虽非绝色,却也伶俐可人……待孩儿唤来与父亲斟酒。”
镇台大人大喜,急唤入待女,令叫彩香。不多时彩香来见。镇台大人借着醉眼去看,果然三分妩媚七分妖娆。便笑道:“此女不俗,足堪纳妾。”又与彩香道:“你可尽心侍奉少爷,久后必有好处。”
彩香见说,急跪前叩谢。镇台大人令其于席前侍候。彩香依令,穿梭往来于二人之间斟酒。父子二人又碰数杯,镇台大人借着酒意,一把将彩香嫩手握住,抚来摸去反复玩赏,口中不住赞道:“真好一双纤手:细若凝脂,皙白如玉,当是千金之躯,却怎沦做奴婢!”
彩香笑道:“奴婢陋姿村质不堪入目,我家二小姐温香软玉,妙不可言。此酒已凉,待奴婢再去热来,老爷与公子爷再饮数杯便入新房,迟恐新人躁恼。”
镇台大人哈哈大笑,连赞彩香可人,就命去热。彩香转身去不多时将热酒托来,泼去二人杯中残酒,重新筛过。常公子先举杯道;“此杯当祝父亲长命百岁,日日今宵。”
镇台大人欢喜,一饮而尽,却见常公子不饮,便道:“孩儿劝我,如何自己不饮?”话音未落,腹中翻肠倒肺,烈痛骤起。再看二人,相视而笑。镇台大人心中猛省,怒挣起身,抓过酒壶便打常公子。怎耐腹内痛楚愈炽,支持不住,晃了几晃扑倒在地。那桌子被镇台大人带翻,桌上盘碟落在地下,一片粉碎。门外丫鬟听得异响,急入来视,见镇台大人在地下挣命,唬得一叠声尖叫,早惊动巡夜兵丁,尽涌入来看,见此情景惊得呆了。
镇台大人指定常公子、彩香道:“二人合谋下毒,快与我拿下。”
言毕七窍尽红,气绝身亡。
众兵丁急前来捉二人,被常公子就手夺刀一把,抡动如风,乱砍乱刺,早击倒数人。众兵丁见其势悍,又念是少主,不敢使械,亦不敢近前,只围定呐喊。早又惊动合府官兵,只道有贼,一齐涌入。却因人众势猛立不住脚,早将常公子、彩香及丫鬟等踏倒。待众人知情慌去看时,已将常公子数人踩的稀烂,死做一堆。众人见少主身亡,尽皆惊恐,内中一个头目道:“镇台大人已逝,少主又为我等踏毙,上司知道怎肯善罢?”
众兵丁面面相觑,惶恐无度。内中一个道:“军爷有何主意不妨说来。”
小头目道:“如今国事日非、战乱不休;内讧外患、彼伏此起。我等忠心为国,负苦习武,却粮饷不继,饥寒终日。镇台大人只顾囤财敛色,不知悯怜军丁,一味以厉苛治,轻则责罚重则勒命,将我等视同草木。似如此应差,我等何日可见天日?今又将少主踏毙,上司知道怎肯听你分说?与其坐以待毙,不若以死相搏,就掠其不义之财,去寻一山寨入伙,上不服天子诏旨;下不听本官差遣。无拘无束方是出路。”
众人听言,也别无计,一声呐喊,就于府中抢掠起来。众军丁见男就杀,见女便奸。桂兰正在洞房新床上安坐,哪知异变?虽闻呐喊,只道客人嬉闹,也不在意。众兵丁拥入新房,抢前扯去盖头,一个个惊的酥软了——众兵丁何曾见过如此美色?内中一个狂喊道:“奸了她。”众兵丁如梦方醒,一阵大乱,霎时如恶狼扑兔般,一拥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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