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吕夫人也要认人,与四位小姐于屏风后坐定,前因后果听得分明。吕夫人又悲又喜,见吕老爷令请,急携四位小姐出来。林良梓一见惶恐满面,伏地叩首道:“小侄乃外亲,怎敢亵du伯父宝眷,请四位小姐受礼后回避。”
吕夫人见林良梓仪表堂堂,满心欢喜;又见谨慎正气,更动欢心,急令陈光祖扶起,慰道:“世侄不必过谦,林、吕通家世交,你便如我亲子一般,不可见外,且与你四位姐妹见家礼入座。”
林良梓不敢抗命,只得起身与四位小姐行礼。四位小姐各自还礼毕,吕老爷令入座,问过旧事,又说起学问,那林良梓口若悬河、对答如流;与四位小姐对话:敛容屏息、正色有加。喜的吕夫人眉开眼笑,即令陈光祖去客栈取回行李,就安排林良梓宿于外院。林良梓恳辞再三,不敢再却。至此,林良梓追随吕老爷左右,严然亲子一般。陈光祖见他处事谨慎,行事豪侠,上下左右尽得人心,便也十分敬他。
这日晚,林良梓请陈光祖至卧处,礼毕落座,陈光祖道:“不知公子召来小人有何吩咐?”
林良梓执定陈光祖手道:“老管家,我有一桩难事于心间闷了许久,今日特向管家请教。”
陈光祖道:“何事?公子不妨道来。”
林良梓缄默片刻,叹口气道:“我入吕府将及旬日,内外莫不熟识,然静观上下,人众中唯管家通晓大礼,慧心明智,兼之忠心耿耿,足堪托重……”
陈光祖不摸头脑,心内七上八下疑思不定,又见林良梓顿口不言,只得又道:“公子有事不妨直说,小人亦好斟酌。”
林良梓不答,痴痴盯了陈光祖发愣。陈光祖不晓内因,也不敢催问,又过半响,林良梓再叹息一番,方将吕贵生遇难始未说了,只将结局改作他数番死救未果。
陈光祖见说,如惊雷贯顶,半日透不过气来,待林良梓又将细节说过,方才醒悟,只觉悲从中来,禁不住痛哭失声。林良梓惶恐道:“只为管家老成,故敢剖白肺腑,以实情见告,倘唯图痛恸一快,我曲瞒二老苦心尽皆白费!”
陈光祖情知有理,只得强忍悲咽,然凝神半日,却难捋清思路。林良梓又道:伯父年高体弱,如何承得起丧子巨痛?我虽瞒过一时,却无久远之策,后事如何曲转,还需借重管家谋略。”
陈光祖见林良梓愁容满面,负忧蹀躞,心生感动,忖道:“林公子负苦忍悲,尽为老爷,自己悲而忘忠,有负老爷深恩!”便强抑悲戚道:“公子之意,该当如何?”
林良梓道:“纸难包火,此事瞒不得长久。如何委婉禀报,还需管家费心斟酌。”林良梓边说,又去怀内取出血书,递与陈光祖道:“此系吕兄托付,专嘱致意管家,令曲为禀述。”
陈光祖双手接来,就见凄语满布、酸泪几痕、血迹斑驳、红白乱凌,陈光祖痛彻肺腑,大叫一声,一头栽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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