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四赛场在靠近巨楼的地方,是二年级学员的舍院。
练武场被分成几大块,四周写着数字的旌旗微微扬起,但没有什么观众。有也是些院工和家属。
一二四赛场边有两张折叠椅,坐着一个大胡子老人和一个大胡子中年人。我走到两人面前,道:“早,我是一百二十四赛场的选手。”
那中年人满脸笑容地站起来,朝我点点头。指着椅子道:“坐!”
我笑着摇摇头。那老人带着一副很厚的眼镜,老学究的样子,可能是来看热闹的文职老老师。冲我张着嘴一直没说话,牙齿也所剩无几。
我对那中年人道:“那个…叫成思捷的同学还没来吗?”成思捷是我的第一轮对手。
那人还是那样笑着,道:“我就是!”
当我惊讶时,我的嘴张大的幅度也还可以。我父亲大我三十岁,这个成思捷估计只比我父亲小几岁。他满脸沧桑,挂着世故的笑容,像普通中年男子一样,微微有点发福。
“你是成思捷?那谁是裁判?”我环顾四周,除了坐在椅子上的那位老老先生,没有一个人看上去像和这场比赛有直接联系的。难道!!!
“您…您老人家是裁判?”我不可置信地看着那位风中之烛。他笑着张着嘴,含糊不清地说:“老…老朽便是!”
我恨不得揪一把头发下来,第一场就碰到这种怪事。看那成思捷手上拿着一柄木剑,老先生身旁地上摆着一柄一模一样的,我过去拿了过来,试试还算比较合手。走到场子中央,那成思捷笑吟吟地看着我,仿佛我迟早是他手下败将一样,真是气人!
成思捷问我道:“小兄弟,你是哪儿人?”
“沛丰镇。”
“喔,好地方,山清水秀,风景优美。你大号文森特是吧?”
“是。”我都不知道称呼他师兄好还是大叔好,只得含糊其词辞了。
“武华山你还有所耳闻?”成思捷问。武华山在大平县境内,山上有一个以提炼丹药为生、修生养性为主的教派,平素口碑不错。
“嗯,那座山上的修道士给山下百姓治病救人,名声很好。”我说。
成思捷挺受用的样子:“多谢。那你听过武华山的无华剑吗?”
我有点讨厌他问来问去的啰嗦,他到底打不打?“没听过。你比吗?”
那人惊愕的样子好像我吃过鸭肉却没看过鸭骨头一样:“在下是武华门玉宗子真人门下俗家弟子,无华剑在江湖上已经少有敌手,劝你还是主动退出吧,免得自伤身体。”他这番话给我的感觉是,虽然和我是对牛弹琴,但这话本已经写好,不弹不行,干脆迅速弹完拉倒。
我也懒得和他废话,招呼一声:“得罪了!”剑尖朝他下盘刺去。这是起手敬式,但不是虚招,一剑刺实。他摆了个丹顶鹤入水的姿势,一脚曲起避开,上身侧起挥剑下砍。我吓了一跳,后退三步。我临敌经验不足,没看过使剑像跳舞一样的功夫。
成思捷好像想炫耀自己的剑法——或者是自己的身段——极尽所能地施展,这无华剑法可名不副实,他没有一招不用扭自己的腰,口里还招呼:“江湖上看到在下,没有谁不给我三分面子,在下这无华剑,倒也不是浪得虚名的!”他说到“倒也不”时我的剑就已抵住他的胸口,于是他仿佛自认“浪得虚名”。那我也只好谦虚几句了:“成兄武艺高强,这次承让了,请成兄就不要这么自谦,说什么自己‘浪得虚名’了。”那成思捷脸红到脖子根,怔怔地站在当场。
我克制住自己,到场外老裁判那儿结赛,回舍院的路上忍不住开心地跳了起来。这可是我平生第一次真正的胜利。但又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因为我实在没想到那么容易就赢了,这胜利来得太轻松,反而不知道是自己的能力还是巧合,仿佛用尽全力打碎的是个水泡一样。
我们舍院的练武场是二年级学员的赛场。两个和我一般大的年轻人神色凝重地注视着对方的举动。真奇怪,两人都没出手,却让人几乎窒息。
身后一个人拍我,我一惊,回头看去,是罗亚特。他微微笑道:“赢啦?”
我满面春风地点点头。说:“你呢?”他一脸高傲的表情,我恨不得把刚才的话咽回去。
罗亚特看那两人的气势,点点头道:“赛场上那两个人功夫不错。你看谁会赢?”
我仔细看去,左边那个留胡子的年轻人,发稍和衣角微微向上卷动,右边的人呼吸微微有点喘。
“我看右边的危险。”
罗亚特道:“你眼力不错。看,他出手了。”
右边那人伸剑向前慢慢探去,像盲人探路般。虽然慢,左边那胡子好像怎么也避不开,只得往后退。留出余地,也伸剑,一人前探,一人剑刃上撩,刚刚好剑尖相碰。只听及其尖锐的一声撞击声,相触处迸出巨大的剑芒向四周辐射开去,向人qún_shè来。
我大吃一惊,忙要躲闪,这剑芒忽然消失不见。右边那人的剑只剩半截,而且断处乌黑,似乎被闪电烧焦了一般,空气中弥散着木头的焦味。左边那年轻人的剑却完好无损。
罗亚特道:“骑士剑果然名不虚传。”这人向来眼光高得很,能说这样的话,估计不但是名不虚传,而且还是闻名天下了。
右边那人虽然输了,却很大度地抱拳笑道:“苗师兄剑法高明,小弟甘拜下风!”
那苗师兄也很谦逊地说:“哪里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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