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阿二的态度倒是大为改观,既不见了那种伪装出来的热情,也没有了老把人家当出气筒的恶行,一种完全让阿二放心的关系。就象跟福婆婆,跟吴阿姨她们一样,得空的时候还能拉上几句家常。福婆婆吴阿姨她们也不再过分嫌恶人家,关系融洽了许多。似乎那些谣言,那些绯闻,随着时间的消磨,已经淡褪得叫人不容易记住。这种局面,阿二当然高兴。这大半年来,阿二的全副心思几乎都拴在查韧毅的身上,关注着前方的风吹草动,自然不愿意后院一片絮聒。
隐隐之中,阿二觉得李石媚对自己渐渐有了好感。不是两性之间的那种,倒象家庭成员之间。一种似乎应该基于血缘的默契,不必用言语渲染的亲情。那种感觉非常微妙,不经过时间的洗礼很难察知。譬如说,她不再把他简单地定位作查韧毅的帮凶,以前动辄你是人家的大红人,现在却悄悄地做了分别。阿二是阿二,查韧毅是人家查韧毅。吴阿姨忍不住总要弄点小动作,尽管无伤大雅,但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几次都是她在一边悄然提醒,扼灾祸于萌芽,阿二自然感激。阿二办事一向谨慎得过分,有时候连福婆婆吴阿姨她们都忍不住要骂人,李石媚却表现出一种少有的宽容,似乎对阿二的真实用心了然于胸。他深知她也会跟她们一样心怀不满,只是表现为一种无可奈何般的同情,正是关系非同一般的亲属之间的那种,绝对不会落井下石或者幸灾乐祸。店中经营,原来都是阿二一人潜心运作,两个老太想到哪里说到哪里,根本不能指望她们会有什么精彩的建议。倒是李石媚在一旁暗暗上心,时常弄点小花样出来,让人见了倍受启发,稍加改造便能增色不少。多了几次,便也渐渐感受到人家的心意。
阿二也紧张过,只怕这种关系发生质的变化。若即若离,是他把握的分寸。也许她跟查韧毅的关系已经彻底了断,也许查韧毅真是一心盼着她赶快嫁人,也许她早对查韧毅死心塌地毫无牵挂,他阿二永远不会去趟这个混水。理由不用找,阿二只觉多得成千上万不用寻找。他喜欢现在这种关系,不嫌弃的话,稍加发展,他甚至可以与她结为异姓兄妹。底线不能破,一切到此为止。潜心观察的结果,却让他非常欣慰。福婆婆吴阿姨也不再拿他们两个乱开那种暧mei的玩笑,无意之中也算一种佐证。友好相处的同事,因为双方的珍惜,已经发展到了互相信赖的程度,仅此而已。
倘若返回一年前,遇到今天的事故,阿二绝对不敢轻易开口,今天的遭遇多么符合那个时候的情形。一触就跳,根本不容任何商量的余地。现在看来,明显是自己估计错了形势。
不见收敛,反倒变本加厉。原本那个家宴设在雅间,一怒之下竟要挪到大厅正中。阿二本来打算让步,在雅间里多少遮掩一点,只要不是过分喧闹,兴许两边都能糊弄过去。这下滑稽透顶,明摆着要跟人家叫板。寻思着,阿二又想出去劝她两句,一转念,只怕又是火上浇油,一而再,再而三,那个不识好歹的女人不知再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不管怎么说,阿二倒不是完全为自己着想。最后倒霉的肯定还是人家,假如有人再去报告,说不定再来干预的不止是地区领导,派出所或者民兵联防队都有可能出场。
“我的姑奶奶,你不为我想,也该为自己想想啊……”几次想说,他都忍了回去。他也深知,李石媚非常容易情绪化。只怕好心喂鸡,反倒把人家惊上了走投无路的屋山头。眼下心里只有一个企盼,但愿查韧毅他们不来,到时也没有人去多心揣测。即使事后再有人问起,指望能够搪塞一下。
“你不管谁管?你阿二大小都是领导哇?你不去看看,她倒摆成主桌了,到时候追查下来,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哇。”吴阿姨一边凑身说着,一边回头张望。阿二越来越讨厌她,只是不能形于颜色。厨房里就他们三人,石媚早已摆好桌子,在店堂里边打扫卫生边等人,有意不朝里边来。老丐从来不走出灶膛门口,大家总是把他忽略不计。
“要不然,我们两个老太婆去,说什么也不能由着她乱来。这不是她家里,这是**开的饭店……”福婆婆摇好一匾面端过来,重重地搁到案子上。
“哎呀,你急个啥屁啊,这不是跟阿二商量着吗?这是公事,要讲原则,应该领导出面才好……”阿二心想你要早跟我商量就好了,至少报告查家之前也应该提醒我一声。今天的事若不是你多嘴,恐怕太平了许多。
“好了好了,你别为难人家阿二,没看那个短命女人今天发了疯?别说一个小小的阿二,就是查书记亲自动身,她肯定也要闹,横世横,拆牛棚,她现在还会怕啥人?”福婆婆说话总是护着阿二,不象吴阿姨肚皮里弯弯肠子忒多。
“派出所来她也不怕?!还有民兵指挥部……”
“派出所?派出所肯来吗?还说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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