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完,回家洗洗脸上学去吧,告诉你二嫂一声,这活我干。”
“哥,今天是星期六,下午不上课,等星期一再说吧。”
“也好。”大虎忙着掰开了玉米棒子,让丫丫休息,他不想让妹妹干,他娘临死要他照顾好丫丫,他觉得愧对妹妹。
“上次带的水果,你吃了吗?”
“被二嫂拿她屋去了,我没敢要,就吃那晚你给我的那一个。”
大虎抬起头,吃惊的问:“你二哥没送你吃?”
“二哥怕二嫂,二嫂动不动就骂二哥,说二哥骗了她。有次吵架我偷听的,二嫂把你买的水果全部送给山外她娘家吃了。”
大虎不吱声,他又能说什么呢?只有狠命地掰玉米棒子。
太阳偏西了,二虎媳妇儿李玫瑰还没有送饭。突然,邻近不远传来小孩的哭声,大虎一听似是拐二的女儿豆豆。垫脚抬头一看,果不其然,拐二媳妇儿正在她家的责任田掰玉米棒子,那哭声就是他的女儿豆豆。大虎转过脸叫丫丫拿块面包去送给豆豆吃。丫丫起先舍不得,不肯拿;可她怕哥那张黑脸,极不情愿地拿一块面包朝拐二的玉米地艰难地挪去。不一会儿,豆豆的哭声停了,大概已吃到了香甜的面包。不一会儿,丫丫回来了,说给豆豆吃了面包,他妈说太过意不去了,给了两个她地里夹种的快罢了秧的甜瓜。大虎笑了笑,这女人不易啊!自从她男人和儿子在沟涧里意外淹死后,她仅带着剩下的一个小女儿过活,为了女儿不受委屈,也没在嫁人,又瘸又拐的,真不易。哎!况且又结扎了,在山村,哪个男人找结了扎的女人,那是绝后啊!有好心人,给她说了几个比她大十几岁的半老头子,她没看中,再说女儿太小,怕委屈女儿,就这样过着。
太阳偏西老会了。
地头传来呼唤“丫丫”的声音,丫丫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掰玉米棒子,大虎忙拉住丫丫,走向地头,是李玫瑰送饭来了。
李玫瑰一看地里头走出来的竟是雄壮的大虎,手拉着丫丫,笑着点点头。
“回来了,不知你回来,带的饭少,不行丫丫回家去吃吧,这饭你吃,吃完好干活。”
大虎没说话,接过饭——两个馒头和一小瓦缸稀饭。给了丫丫一个馒头,自己一口气喝了半瓦缸稀饭,捧给丫丫喝了几口,然后抹了抹嘴,摸出一包可可牌香烟,那是小叔给的,抽出一支点上火坐在地头吸了起来。
李玫瑰看了一眼掰下的玉米棒子,轻手轻脚的,怕脏湿的泥土弄脏了她那身花衣服,交代一句“饿了叫丫丫回家去拿饭”,然后一步三摇的扭着大屁股走了。
丫丫一个馒头只吃了两口,拿在手里只做个样子给二嫂看,其实她吃面包早饱了,大虎吸完香烟,接过丫丫手里的馒头吃了,又叫丫丫喝了点稀饭;然后把另一个馒头和半瓦缸稀饭叫丫丫给拐二媳妇儿送去,她可能没带饭。不一会儿,丫丫回来了,说她不吃,又叫送回来,说她一会儿就回家吃。
两亩山地,竟干到日落西山,大虎和丫丫又朝地头拾,堆成一堆,看样子今晚他得住在地头看那堆玉米棒子,以防人偷。
月上枝头,丫丫去家拿了饭,和哥在地头吃了,期间二虎下班来看了看,大虎交代他对丫丫好点,二虎似是而非地点点头而后走了,说是李玫瑰交代,叫他早点回家。
大虎在爹娘的坟前烤了堆火,丫丫想陪哥,在玉米棒子堆前铺了玉米秸,向着火睡了,不一会儿,就有了鼾声。
大虎听到拐二的地里有响声,他走了过去,是拐二媳妇儿正在掰玉米棒子,他回家吃好饭安顿好女儿豆豆睡好觉,又趁着月光回来干活了。大虎二话没说,甩开膀子帮她干了起来。
“大兄弟,你累了一天了,歇着去吧。”
大虎笑了笑,没吱声,仍在掰着,拐二媳妇儿知他那沉默的脾气,没再吱声,加快了干活速度。
掰完,拾到地头,天已大亮了。
大虎和拐二媳妇儿来到丫丫睡觉的地方,拨了拨火,加了捆玉米秸,火又燃了起来,两人一句话不说,向着火,拐二媳妇儿那柔润的脸庞被火映得红润可人,真好看,大虎不由得看痴了。
拐二媳妇儿发觉似地把头扭向一边,“老了,有啥看头?”
“一点也不老,拐二嫂子,你还年轻呢!”
“哎!竟拿好听的话哄我。”
拐二媳妇儿笑了,那红润的脸如同绽开的牡丹,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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