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华伯年老力衰,自知时日无多,便召集堂口元老商量要事。其间谈及传位问题,华伯便有意要让洪可馨这一个偏爱文艺的毫无案底的女孩子继承山堂的山主位置。这是破天荒的。许多元老无法接受。而且,虽然镜湖之战后,大家订立和平协议,和平相处,但不代表小摩擦不会发生。更重要的是,虽然仁君已经去世,但红叶堂的老对头黑岳还在。只要这个仇家存在一日,红叶堂被毁灭的危险就不会消失。
华伯则另有打算。一来他心中十分疼爱自己的女弟子洪月琦。对她十分自责。想以此摆脱负罪感。二来他希望打破旧帮会秩序,让帮会顺利改组。
华伯有兄弟,三十亲信门徒。大家开会讨论,都不答应。那些老辈门徒,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种激进的方案。特别是帮会的顽固派,认为女人当头头是一种奇耻大辱。说历来当龙头的人,虽不需要有过人的本事,但必须是大家尊崇的德高望重之人。一区区弱质女流,何德何能继任山主?其实华伯内心十分清楚,保守派表面上反对女子继位,实际上是反对革新计划。后来,保守派推举了一位堂口先烈的儿子,也是堂口的红棍,卓仕为继任者。这个卓仕是个极其顽固没有主见且不会变通的人。
因为事关重大,华伯也请来其它兄弟堂口,及兄弟帮会的元老,比如程老帮主,东将等人前来商议。东将素来反对黄赌毒,赞成华伯的决定。程老帮主认为仁君的帮会已经完成了历史转变,如果不革新,还死抱着绿林草莽本色,死扛着那个年代的历史传统,就会在将来的与仁君的竞争中处于极其不利的处境。而皇甫先生等人则极力反对。最终大家意见不统一。争执了三天三夜,几乎大打出手。华伯只好暂时搁置此事。至于革新方案,因为顽固派反对,黑门生意除了禁止打家劫舍,其它的一律免谈。
因为华伯的革新计划受阻。门人意见分歧,堂口从此分成了激进和保守两派,互相倾轧,再无宁日。
华伯想了个对策,请来莲花堂的水月宫的东将辅佐洪可馨,又聘任周喜儿当洪可馨的教头。甚至把管家大权也交给了何媤琪这个女子。用他们来对付门下反对的人。后来,谁也没料到周喜儿清理了顽固派,但没有扶助洪可馨。甚至以私报恩,私下挟持了洪可馨。说她还小,经验少,暂时无法接管大权。东将离开后,她挟天子令诸侯,打击异己。许多人都纷纷离开了庄园。
顽固派失势后,带着他们自定的继任者卓仕另起炉灶。但他们没有堂口的名册,圣物,也缺乏资金,所以无法夺走堂口。
周喜儿则要利用这堂口的力量为己所用。她有一个心腹,一个走狗。心腹是李卫。走狗是吕万。李卫的父亲曾是华伯的手下,在镜湖之战中去世了。李卫对此事耿耿于怀,又对传位给洪可馨的决定不满,可是他又不赞同顽固派的作为,所以帮周喜儿办事。而且,他许多年前就暗恋她。吕万则纯粹是巴结她。
我听她说了,心想:“怪不得空着这么多椅子。原来是心存不满,不肯回来了。”
我直截了当地问:“你为什么会被那些人挟持?你为什么不夺回继承权?”
她淡淡的说:“这和你无关。而且,我劝你少了解。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我问:“当天一战,许多礼聘来的人不都知道庄园的事了?”
她听了,叹气:“哼,是么?可惜你不知道,追悼大会后,那些人拿了钱,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私人飞机坠毁,车祸,暗杀,无一人活着回去。说是因得罪黑龙堂遭报复。然后他们的兄弟朋友,马上还要来帮周喜儿。继续落入这个圈套。”
我惊讶得说不出话,心好似被铁锤一砸。
“所以,你拒绝周喜儿是对的。那位朋友幸而跟你离开庄园,否则他也必然遇害了。”
“周喜儿早就打好了算盘,她不会让挑起江湖纷争的责任落自己肩头。现在死无对证,谁知道谁先动手?”
我听她一说,想起那些前来助拳的人,手还在发抖。
她把小曼喊进去,同时也让我去帮忙。
我们一起把许多资料从华伯书房的大书架搬运下来,放在一旁的壁炉里烧掉。
我与小曼忙得满头大汗。
“庄园里虽然冷清,但也有侍从仆人数十人?为什么只找我来烧书?而且,你不是很爱看书,为什么要烧?”
她摇头。
“别多问。也别让旁人知道。正因为你不是本堂口的人,不受门规约束,所以可以动手毁掉本门的东西。因此才请你来。门人大多被周喜儿收买了,如果让喜儿姐姐知道,就烧不掉了。——我们袭击了黑龙堂,他们不会善罢罢休,迟早会来寻仇。这些东西,无论如何不能落入外人手里。”
我听了,不便再问。
她的贴身保镖送来许多箱子,箱子里正是香堂里的文件资料。
我在搬运中,一个不慎,一盒档落地。
我匆忙躬身捡拾,无意翻看,余光瞥见其中的一些正是帮会的入会申请书和登记簿。还有密室的各种帮会资料的目录。我悄悄翻看,文件编号缺失了两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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