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柴慎吃完早饭整理了衣服出门,吩咐仆人驾车回到他家世袭的封地罗浮镇,去找父母商量这件事。罗浮镇是枫叶原尽头一座典型的贵族庄园,从白虎季就属于柴爵家族。这里原野如画,风景怡人,你很难不羡慕他从小就生长在此地。平素他的生活总是往返于混沌之城与罗浮镇之间,两者相距一小时的路程。
此刻,他满脑子还停留在前一夜种种情意绵绵的回忆当中。他想到即将开始的新生活:结婚后可以搬到河岸的别墅去住,他们能去静谧如茵的果树和花圃里散步,沐浴在佣人们对女主人美貌的恭维和赞美中,这使他的虚荣心得到满足。
从前端长方形宫阙走进去的时候,使他有些意外的是,他在客厅并没有找到妈妈丁嘉,通常这个时点,她多半坐在花卉沙发前,和来拜访的朋友闲扯聊天,随手摆弄斜插着素馨花、蓝花楹的钧汝瓷器,丁嘉总是把笑容挂在嘴边,常常很容易开怀大笑,别人也喜欢和她这类爱笑的美人在一起。柴慎则总是酷酷的,他不知道这些人脸上的笑容到底是真实的,还是在伪装?总之他不觉得那是自然的,大概是他们认为诸事值得高兴。
而今天除了堆着一大卷乱七八糟要拿去清洗的波斯地毯外,只有两个女佣在那里。在二楼书房里也没找到母亲,他走到阁楼窗棂前拨开影帐,往后院那一小片种满夹竹桃和天竺葵的林园窥视,终于发现丁嘉倚在乱花间,手里似乎拿着几页信。
柴慎看到母亲严肃的表情,意识到一定是出了很严重的事。
于是,他推开阳台咖啡色的玻璃对开门,顺着白橡木楼梯走下前院,但就在这时候,他听到走廊的铁门旷啷一声响了,柴慎扬起眉,瞧见他们家的几个雇农,其中有泥瓦匠达西,东城的裁缝千禧、临时执事乌贵郯,达西脸肿得很高,胳膊搭在羊角拐上,绕着纱布;千禧一颠一颠的同他推搡,愠怒地瞪着他;乌贵郯愁眉苦脸跟在后面,被攻角的酒家老板莫恺押着赶进来。
“原来是少爷您啊,”莫恺摘下帽子忙说道,“我差点没认出您来,我的视力很坏,今天您正好在休假吗?回来看看老爷太太的吗,您可真是孝顺哪。”
“哦,什么事?你们怎么来了。”柴慎问,走到他们前面。
“这帮该死的无赖,在店里平白无故打起来,杯子碗凳子都砸烂了,他们一个钱也不给,”莫恺气恼地说,“我只好找老爷来评理。”
千禧擦了擦嘴里淌出的白沫,指着达西嚷道,“这猪猡把人家老婆睡了!这不要脸的火油芯子!”
“没有过的事,唉呀,都说是认错人了,我认错了她,她误会我是别人!”达西失声说道。
“啊,住嘴,再胡诌,看不撕烂你的嘴,”千禧冲他脸上吐唾沫,吼到,“少装起你那痴呆样!”
“没有撒谎。前些天回家路上我看见个漂亮姑娘,当时就想认识她,就请她去吃饭,两个人聊得非常投机。昨晚我一个人喝了点酒,之后又想找那姑娘,就来到遇到女孩的那个房前,刚好看到门是开着的,进去后我看到有人像白萝卜似的睡在床上,就起了色心,跟她发生了关系。那女人一开始有些反抗,问我是谁,我回答说是你刚认识的朋友,姓达,谁知那女人刚巧最近刚认识了个知己叫兴大,又因为天黑看不清楚脸,就误以为来的是兴大,就渐渐的顺从了我。等完事以后,灯光底下一翻过来,猛然看到我的脸,此时才发觉她认错了人。我慌忙逃了,她便马上找她男人千禧说我强了她。”
“好小子,该死,”千禧咆哮如雷,跺着脚骂。
柴慎皱着眉说,“你们在莫掌柜那儿做什么?”
“这个嘛,乌执事想替我做工作调解,我们俩每个月的薪水都是他那领的。谁知道约在酒家见了面更糟,这个白痴根本不讲缘故,竟然说我全是扯谎,劈头盖脸的就打要找我拼命。”
“您看看,这像什么话?两个混蛋都喝醉了拿着刀叉决斗呢,见鬼,盘子都摔光了。”莫恺长长的呼了口气,“他们一定得赔,不是小数目啊,谁想到这两个疯子身上简直没有一分钱,这下好了。”
柴慎神色不悦地瞅着乌贵郯,“他们是在你手下干事的,这钱他们没有的话,最好还是你给出掉。”
“可、可是我也没有……”乌贵郯吞吞吐吐地回答。
“你也没有?你说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这个月的薪水都还在你那里呀!”
“被我赌博、都输掉了,”他脸色煞白,声音轻的几乎听不见。
“啊!二十个银币。你这蠢……”柴慎正要发作,这时刺眼的阳光闪耀了他的视线,他伸手遮住眼睛,忽然发现在拱廊黑影内,正有一个人在往这边探望。
“谁在那儿呢,”柴慎说。
“唔,是我,韩白石。”那人清了清嗓子回答。
柴慎认出了来人是云庭郡的财政官,他怎么来了?他很熟知韩白石,这个人出身在零陵岛的一个世家,祖先是青城剑阁的贵族,他父亲移居云庭,并且担任司法官,家里非常有钱。他已经过30岁了,却宁愿过着一种无拘无束的单身汉生活,整天周旋在各种贵妇美女身边乐此不疲。韩白石带着一贯亲切友好的眼神望着他,不过他觉得这个人的笑容总有种愚蠢的意味。
柴慎一边往门廊走,一边指着乌贵郯对莫恺说,“你们跟着他去里面拿钱,”又对执事板着脸,“回来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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