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被烟熏得发黑的墙面上闪过一道寒光。
“又是一把利剑。”有人称赞道,“大师好手艺,不愧是镇上第一铸剑大师。”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附和声,围观者都拍手称赞。大师脸上露出一丝细不可察的不屑。他刚来镇上一个月,连名字都未曾透漏,就凭这铸剑手艺,便声名在外了。他自顾自地用棉布擦着新铸的剑身,上面闪过的光芒,照亮了每个人的双眼。
“谁家打的这一把好菜刀。”一句不应景的狂言也紧随而来。
围观的人们纷纷回头看,只见一个个睡眼惺忪的少年,十五六岁的样子,一副慵懒的姿态。原来是镇上另一位铸剑师的儿子,子夜。他的父亲,曾是最镇上最好的铸剑师,大概是在一个月以前。
“这是谁啊?这么不给大师面子。”
“这不是‘玉碎’的少掌柜吗?这位大师抢了他爹第一铸剑师的名头,我看他是来找茬来了”
“这下有好戏看喽。”
……
“楚掌柜不是一向主张和气生财吗?他会因为这个来找麻烦?我看不见得。“
“人心难测啊,抢了他的主顾,哪里还会管什么和气不和气。“
“我看未必。”
……
子夜站在店门口,既不是来势汹汹,也没有彬彬有礼,对众人拱了拱手,依旧没精打采的站着。大家又都看向店里的那位,看他如何应付。
屋里的大师也不急着反驳,用棉布在剑身上擦拭着,眼神温和,好像在擦拭一件艺术品,余光从子夜身上微微掠过,仿佛是不经意地说:“这位小友,何出此言啊?”
子夜将身子转向店门口,众人也交了个面子,让出一条道儿。他缓缓步入店中,店面不小,却没放几把剑;剑虽少,却柄柄寒光四射。没有人能发觉,随着子夜的进入,这几柄剑也发生了细微入末的变化。
【两刻之后】
如今正式酷暑时节,隔窗看去,远处的石板路上的热气仿佛扭曲了空间,临近的一切事物都失去原来的面貌。路上的行人都快步走着,花呀草的都不再挺立,一副懒散的样子。
而反观店里,则大不相同。
这时已经人去店空,只有大师还在一锤一锤地铸着剑。清冷的剑体上迸出一簇簇火星,溅在仿佛凝固的空气里发出‘滋滋’的声音。店里已经寒冷到了极点,走出店门的看客的心也冷到了极点。
“即日起,敢入此阁者,立诛不赦!”
……
子夜正往家走着,脚步虽然依旧不快,眼神却凌厉了许多。
“到底去还是不去,”他心里嘀咕着,“他说的‘去或不去,由不得你’又是什么意思?”
……
【两刻之前】
“因为你的剑,寒气太重。”子夜说得很慢,但却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嗯?”大师好像以为自己听错了,“寒气太重?”
人群之中也出现了一阵躁动。
“你的剑寒气太重。”子夜又说了一遍,坚定的语气丝毫不减。
“我没听错吧?”大师言语间透出一丝讥讽,“居然会有人嫌弃一柄剑的寒气太重?众人皆知,剑的好坏以其凌厉与否见高低,而寒气则是最为凌厉。小友如此说,莫不是来消遣我的?”
“大师言重了,只是我家铸剑的规矩自来与常人不同,‘菜刀’之言,确是我狂了,言语之间如有得罪,敢情阁下见谅。”
“见不见谅,自无从谈起,半生有余,自不至于为此感叹。”
“羞愧难当!”子夜说着,对着大师深深鞠了一躬,“我此次前来,乃奉家父之命特来拜访。”
“哦?你父亲?”也不需回礼,大师搁下了剑,抬头问道“敢问令尊是?”
“家父是‘玉碎’的掌柜,您既来多日,想必也有所耳闻吧?”
“岂能不知,第一铸剑大师的名号如雷贯耳啊。”大师稍微正了正身子,又问,“令尊遣你前来所为何事?”
“家父的意思,是让我来瞧瞧大师的手艺,与我家的有何不同。”
“依你之见,我两家有何不同?”大师问,“难道只是我家的剑寒气太重?”
“非也,以我愚见,我‘玉碎’的寒气更重你十倍。”
“那小友方才是何笑之有?”
子夜没有回答,像是思索了一会儿,才说:“此事涉及我家精妙之所在,恕不能直言。”
“那公子可有佩剑容我一观?”
“我倒是带了一把匕首,也没有什么好看的,毕竟我家的剑,在场的诸位也都是见过的。”
说完,众人也是纷纷点头。
“‘玉碎’出的剑也算不错了,可我没感觉剑气寒过这里几分啊。”有人疑问道。
“可能是太熟悉了吧?毕竟那么多年……”
“呸,你懂什么叫剑气吗?分明是这儿的剑寒气更重,这小子却出言嘲讽,我看他分明是来找茬的。”又有个看似懂剑的人说道。
“那这寒气到底好是不好啊?”
……
子夜没有在意众人的谈话,像是在避讳着什么,向着大师一拱手,匆匆说道:“今日前来别无他事,既已完成父命,就容我先告辞了,打扰了您的生意,还望见谅。”
大师将头一低,像是点了点头。
子夜见状,便不再多说,转身要出门离去。然而,走了没几步他又没来由的停住了。
“奇怪,身体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重?”子夜很疑惑。
“怎么,小友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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