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雪儿目睹梁灵运封住刘、张二人之口的全过程,心中甚为佩服,原本该由他对葛仁义说的辩词,全成了二人的主动请缨,再加上他俩签字画押的证词,袁木松案大约可以蒙混过关了。刘、张二人和袁木松一样是葛仁义的亲信,又是葛擎天的死党,他俩的申辩比陈士元自辩有用得多。
于雪儿笑嘻嘻说:“灵哥哥流落江湖确实受委屈了,八斗之才至少得弄个一品、二品干干,大清的禁烟令方能得以实施,要不然皇帝的谕旨不过是放个响屁而已!”
梁灵运得意洋洋说:“别说雪儿承认本大人天下无双,就连我自己都觉得‘不同凡响’四字不足以道尽梁某人空前绝后的经世之才!雪儿还记得吗?有人专为我写过一副对联:‘数十年九曲河边,听鼙鼓,唱刀环,喜头上弦歌,武乐奏完文乐起;亿万世五泉山下,扮公候,演将相,愿眼前豪杰,后人争作古人看。’
想我梁灵运和雪儿相濡以沫,凭自己本事,十数年如一日,享尽人间荣华富贵,一品、二品又算个逑!”
于雪儿心头甜丝丝的,灵哥哥的话总是让她听得舒心、受用。“又吹起来!给个枕头就睡,你真会凑趣,可知道自己有个最大缺陷?”
梁灵运一愣说:“本大人还有什么毛病?”
于雪儿讪笑说:“你只是在戏台上弄点虚有其表的假面具,就连这一回也是耍把戏,说不定哪一天就得逃之夭夭。倘若来个一品、二品的真家伙,才让你开心得梦里也笑醒呢!”
梁灵运不以为然。“给我皇帝都不干,还在乎一品二品?”
于雪儿说:“错,大错特错!当上皇帝就可享用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你当个一品二品的,十个八个不在话下,让你天天过神仙日子!”
梁灵运说:“好一个雪儿,越来越有出息了,骂人都不带脏字!”
于雪儿装作不解:“哪里骂你了?”
梁灵运笑着说:“你自己明白。别太得意,骂我是配种的公什么东西,那你就是母什么东西,懂不懂?”
于雪儿甜甜一笑。“算你聪明,没让胜利冲昏头脑。”
梁灵运说:“谈‘胜利’二字还嫌早,还有件事必须马上就办。走,到牢房去审关癞子。”
二人来到牢房,衙役赵二满脸堆笑,把陈大人、陈师爷迎进牢里,对着关癞子大声吼:“老实点,陈大人要问话!”
关癞子从稻草上懒洋洋地坐起来,伸着懒腰说:“有什么好问的?审来审去都是一个‘冤’字,还自称什么青天大老爷,一样的昏官!”
于雪儿一本正经说:“哦,不愿意受审是吗?那好吧,陈大人还懒得问呢,反正一个死囚犯,用不着跟你费什么口舌!”
关癞子大叫:“不,小民冤枉,小民没杀人,小民要伸冤!”
于雪儿说:“你说你没杀人,又拿不出不在现场的证据。人家指控你杀人,有人证、物证,你死定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关癞子愣了一会,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小民家有八十岁老母亲,关家就只小民一根独苗,小民死了,老母亲该怎么办哪!”
于雪儿见他干嚎没眼泪,便说:“你喜欢嚎就让你嚎个痛快,今天没功夫了,下回再来吧!”
关癞子立刻止住。“大人别走,大人尽管问,小民一字不漏回答。”
梁灵运厉声说:“关癞子听好了,本县问你的话,你要如实回答,倘有半点差错,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周年!”
关癞子连连说:“是,是。”
梁灵运问:“袁相公遇害那天,你倒底去了哪里?”
关癞子说:“去了长乐村。”
长乐村在福山下面的海边,对面就是福地岛。
梁灵运问:“去那儿干什么?跟什么人联系?”
关癞子答:“买烟土。以前小民进货都去烟馆,后来陈大人禁烟,烟馆关门。有人通知小民去长乐村客栈,掌柜是个姓祝的三角眼,四十岁,脸厐灰蒙蒙的,一看就知道是个老烟鬼。他让我叫他祝老大。每次去买烟土都要住一个晚上。晩饭后付过银子,祝老大让我住进客房,他们就把房门反锁,不准出来。房里有茶水、点心,连便桶都有。
第二天一觉醒来,就会发现门边放着烟土,一块不少。这时候房门已经不再反锁,我打开房门就可以离开,再没人搭理我。”
梁灵运问:“客栈里有多少伙计,客人多不多?”
关癞子说:“我去过四、五次,每次都只见到祝老大一个人,连饭菜都是他亲自去后面端出来,里面是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往后去有扇门,钥匙挂在祝老大腰上。至于客人嘛,有多有少,最多时也有二十几个,都是烟贩子。”
梁灵运问:“还有什么情况可以向本县报告?”
关癞子揺揺头说:“没有了。”
于雪儿说:“再想想。你的麻烦事不小,要将功赎罪哦!”
关癞子歪着头想了一会说:“我在长乐村客栈见到过一个人,此人是你们的衙役,陈老爷在衙门前比武招收衙役时我见过,我还记得他在报大名时自称吹破天,我们几个看客都笑了,所以记得。”
于雪儿说:“衙役中有个叫崔补天的,大约就是他了。衙役出公差去长乐村,奇怪吗?”
关癞子说:“我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后来见他从祝老大手里取银票,而且是五百两,不奇怪也不行了!”
于雪儿说:“别乱说,这种事开不得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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