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延站在大开的窗户边,望着外面一帘雪雾后行色匆匆的行人,听着他们的脚步声和着雪落的声音。才是初冬时节,空气中的寒意尚不算刺骨,偶而能听到几声乌鸦无聊地叫声;风带着一只只展翅纷飞的玉粉蝶,玩弄着路边的树枝、房顶的枯草,而枝头上就有几片孤独的枯叶死死坚持着,不肯随风飘坠。
与叶云清他们分手后,他们本来要向西行,但铁蛋带回来的消息说秀蝶可能去了范阳一带。因为自己的事已算是陈年往事,还是先找当下的人要紧,于是就与真儿一行快马加鞭先到了范阳。
在范阳办事要比其他地方方便许多,因为许雷就在这里。
几人一进城,先安顿甘草和铁链去找客栈,美延与真儿直奔军中营管住地,可巧许雷今日并未去大营巡视,听得军校通报,连忙迎了出来,老远就大笑着说:“我的好兄弟啊,可想死哥哥了。”
美延也抢步上前施礼,二人抱在一处互诉离别之情,已是热泪盈眶。
许雷拉起美延就往厅内走,美延回头望了望真儿,许雷这才发现美延身边站着个纤弱秀丽之人。
“这位是——”许雷虽一眼就看出这人是女扮男装,且与真儿在京中有过一面之缘,但此时却不好明说。
“是拙妇。”美延口里虽是谦称,但眼睛却闪闪发亮。
“啊呀,是弟妹啊!快请,快请!”许雷一边伸手示意,一边引着二人来到大厅就坐。
军校奉上茶,许雷吩咐备饭后,才对着美延问道:“贤弟不在京中悠闲自得,怎么有机会来我这里?”
美延笑道:“本来是奉了家父母之命,与内子去江南省亲,因回到江南后听说内子的一位生死姐妹千里寻夫与家里断了联系,十分着急。经多方打听得知她那夫婿在这里服役,这位妹妹有可能到了范阳,就与内子赶来寻找。因哥哥在这里驻军,一来与哥哥见个面,二来想请哥哥帮着找寻找寻。”
“好说,”雷许一摆手,“只要是我军中的,一定就能筛出来,弟妹就放心好了。至于你那妹妹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就派人去城里,只是弟妹得告诉我你那妹妹姓什名谁,相貌特征。”
真儿抬头看着美延,这相貌好说,姓名如何说得出口?
美延冲她眨了下眼睛,转过来对着许雷说:“哥哥也不必着急,一会儿我给哥哥画个像,至于其他嘛……”美延故意停顿了下来。
“知道知道!”许雷早看到真儿尴尬的表情,也看到她与美延的对视,“女人家的事嘛,我不会鸣锣开道大张旗鼓的,我只派几个亲信在城中暗地里打探。”
“多谢哥哥。”美延起身行礼,真儿也随着万福及地。
许雷连忙还礼。“这范阳城虽在边地,但好东西却是不少。走,我们去后厅,你们先洗洗风尘,等会儿在我这里吃吃地道的范阳特色。不出来不知道,好些地方小吃在京里是吃不到的,就是能吃到的也不正宗。”
三人起身向外走,许雷又拉起美延,却见一边的真儿极力掩饰着面上的忧郁之色,不由在心里轻轻叹息一声:这景家小弟妹看来是愁得不得了,这梁家在江南也是大户,要是有个一差二错的,传出个好歹,也真不好自处。正想着,心内一翻,早前的一件事突地冒了上来。
许雷故意打了个哈哈,对美延说:“你们一来,我突然想到一个笑话。”
“什么?”美延笑着问,“我们有什么能让哥哥想起笑话的?”
许雷一边走,一边想着措词,“这里狱中曾经遇了个冒名顶替的主儿,你知道那人顶着谁的名儿?”
“谁?”美延脸上已没了笑容,真儿紧张得双手发抖。
“正是弟妹呢。”许雷面上虽是轻松的样子,心里不由抽了起来。
“梁秀蝶?”美延问道,声音有些发颤。
“正是。”
“人呢!”真儿的声音很轻,却压抑得让人心悸。
“放了。”
“已经走了?”
“正是。”
“像江南人吗?”
“应该是。”
“多早晚的事啊?”
“早了,春天还没过半。”
“去哪儿了?”
“不知道。”
“你放人也不问问?”真儿突然冲了上去,双手扯住了许雷的前襟,声音尖利得能刺穿人的耳朵。
许雷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只得摊开双手,无助地看着美延。
美延也吓了一跳,随即一把拉开真儿。他明白真儿的心情,但这个举动实在是有失礼数。“你冷静一点!这成何体统!亏得是许大哥不与你计较,要是换了旁人,你当如何自处?”
真儿靠在美延身上,心里的酸楚翻江倒海般涌了上来,但却连哭得力气也拿来出来,只是一个劲儿地打着哆嗦,如果不是美延架着她,一定会摔到地面上。美延见了,刚才的怒气早飞到了九霄云外,他把真儿紧紧揽在怀里,柔声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这还不定是不是她呢;就算是,那我们不是也有顺着找下去的线索了嘛。”
许雷站在一边有些尴尬,讪讪地说:“老弟还是先扶弟妹回房休息一下,有什么我们一会儿吃饭时再说。”
“好。”美延扶着真儿,由一名军校带着去了客房。
等真儿休息下,他找了个借口来见许雷,把事情经过问了个明白,也请许雷千万不要将详情告诉真儿。
许雷心中感叹,当年美延对这段婚姻的不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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