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郑衡便跟着许酬,开始在潜山书院的读书生活了。潜山书院实行的是选课制度。除了一些科举相关的经义诗赋是必修课以外,学子们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和特长,去选择相应的课程。郑衡要来了许酬的课表看,发现他非常注重专科实务类的课程,选了不少财司、地理、算理之类的课。也许他是想有朝一日若登朝堂,就进户部之类的公门吧。
“这潜山书院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大书院啊!”郑衡听完了一早的《左传》讲解后走出课堂,伸了个懒腰对许酬说,“我觉得比汴京的国子学里的老师教的还要好呢!听着一点都不觉得枯燥,还挺有意思的。”
“怎么?你还在汴京的国子学里上过课?”许酬笑眯眯的问道。
“呃,也没有。我就是听说国子学里都是些老学究在教课,无聊的很。”赵衡又接了一句,“我哪有那本事在国子学里上课呀。那都是汴京城里最有名望的世家子弟才能去的地方!”
许酬高深莫测的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郑衡还发现了一件事,就是那个论书上严肃寡言的陈琦,不知为何一直都不远不近的跟着许酬。一天下来所有的课他们都是在一起上的。
晚膳的时候,郑衡走到独自一人吃饭的陈琦面前:“陈琦兄,打扰了。在下郑衡,我们见过的。”
陈琦点点头,默默的夹起了一片白肉,放进嘴里。
这就完了?这就算打过招呼了?郑衡还是第一次碰到这样高傲冷漠的人,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这时许酬喊他过去。
“哎,你和陈琦熟吗?他怎么这么拒人于千里之外啊?”郑衡坐下来后还看着陈琦的方向嘀咕道。
“哦,你别看他平时挺严肃的,不过人很好。我跟他关系就很好啊。”许酬给郑衡倒了一杯茶。
“对了,我今天还没有夸你这身打扮不错呢。看这料子是苏绣的吧?许兄是两浙路人士?”
“那郑兄难道是蜀地人士?你昨天穿的是蜀锦吧?”许酬慢悠悠的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反问了一句。
这倒是让郑衡答不上来话了。其实单从许酬的口音上,也听不出来他是什么地方的。感觉好像是两浙的,但又带着点北方口音。
许酬看他不接话,说道:“刚才是玩笑话。你猜的没错,我是两浙路的。在下是良州人士。”
“良州?”郑衡面上顿生惋惜的神色。就在八年前,良州地区曾经遭受过一场灾难。一个本该是风花雪月的地方,如今却风光难在。
许酬的目光黯淡了下来,他盯着在手里转着的茶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没错,那时候我也在。算了,今晚就不说这个了。”
用完晚膳回屋后,郑衡见到了贾苏。
“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回禀主子,小的和书院中的书僮们打听了一番,这许酬是良州人。他的父亲叫许箫仁,是良州城中的富商,常年隐居在两浙路的天台山,三年前就去世了。”
“那家中还有其他人吗?他父亲的那些家业怎么办呢?”
“好像许家没留下什么人了。他的家业也绝大多数都盘了出去。可以说这个许酬应该是个手执万金的逍遥贵公子了!”
孑然一身,又来到这潜山书院读书。郑衡总觉得这个许酬应该没那么简单。
“主子,您为何对这个许酬那么感兴趣啊?”从湘江一路追到潜山书院,能让他家少爷那么感兴趣的人,这天下还真是挺少有的。
“是啊,我为什么对他那么感兴趣呢?大概是见他模样生得俊俏,想带回去填了偏房吧。”郑衡俾倪的看了一眼贾苏。
“哎唷主子,您就别跟我逗趣了。”
“那你还问个甚?多管闲事!”郑衡又敲了他一个“毛栗子”。
另一厢,陈琦正坐在时晴居的院子里,和许酬喝着茶。
“让这个郑公子在你身边,没关系吗?”陈琦问。
“唉,陈琦,你说这世间的事,还真是天意难测呢。”许酬敛了袖子,为他斟上一杯茶,“这个郑衡,你还真当他是一个普通的富家公子啊?”
“那他是?”
“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当今天家的兄长,汴京城里的顺亲王。”
“什么?!你说他是顺亲王赵衡?”陈琦端着杯子的手抖了一下,略撒了一点茶水出来。
许酬拿起绢布,平静的把桌上的茶水擦掉,道:“只是我的一个猜测而已,但八九不离十。你还记得论书结束以后,他来见山长时,他们俩的对话吗?山长显然是很惊讶在潭州这个地方遇见他,说了个‘顺’字就被他那个侍从贾苏截去了话头。然后山长又说郑衡是他以前的学生。可是大家都知道山长位居太傅,他的学生只可能是皇家或一品王侯的子弟呐。”
“那没准山长以前收了一些什么外室弟子呢?”
“是有这个可能。不过那天我问他喜欢喝什么茶,他跟我说古尚锦的碧螺春。这个茶只供宫里。他自己可能都不知道,比这狮峰龙井还要稀罕。”
“单凭这些细枝末节就能决断吗?未免也草率了一些。”
“所以我说,猜了个大概嘛。我需要你帮我个忙,这样我们就可以确定他的真实身份了。如果他真是顺亲王,那真真是得了天助了。”许酬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茶案,满含深意的笑了。
第二日,陈琦一早便去了郑衡的客舍那,为他送去了一封信。
“郑公子,许酬说他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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