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两日马不停蹄的赶路,行至傍晚的时候,他们终于来到了迷雾森林的入口。
墨七勒住白马,逆着夕阳眺望着前方,声音轻柔,有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看,穿过前面的迷雾森林,就是狐族曾经的宫城了。这森林很大,看来,今晚只能在这里歇息了。”
说着,她扭转马头,看了看身后平坦的大道,突然问道:“言夜,你带了多少人?”
言夜疑惑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比了比右手。层层纱布的包裹下,依旧可以看出他伸出的是五根手指。
“听说你的左护法也来了?”
“嗯,本不想带他来,他却非要跟来。”话虽这样说,但言夜脸上没有丝毫不悦,话题一转,看似漫不经心道,“公孙元牧呢,没随你来?”
“他啊,”墨七微微一笑,将被风垂至面前的发丝轻轻绕到耳后,“他得留下,坐镇二十四阙啊。毕竟,他若是修习武功的话,他才是最好的楼主人选。”
她从容不迫地下了马,牵着缰绳,耐心地用玉指梳理着马的鬓毛,嘴角噙着淡淡的一丝笑,茶色的眼眸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言夜望着她,忽然有些恍惚,就好像在自己面前的人淡得像一朵云,随时都会飘走。
安抚过马儿之后,墨七从怀间取出一根红绸,小心翼翼地系在马的脖子上,然后将它拴在路边的树上。做完了这一切,她才扭头唤他:“我们先进去吧,谷雨看见我的马,就会牵进来寻我们的。”
“你们二十四阙的联络方式当真特殊。”言夜望了那红绸片刻,只觉得那不是一根普通的红绸,这才牵着自己的马儿,跟在她的身后进了森林。
因为是傍晚,林间很是寂静。二人行走在落叶之上,耳边萦绕着干枯树叶细微的“沙沙”声。这么走了许久,就连一只飞鸟都未惊起,也不知是他们走得太轻,还是这森林之中根本就没有鸟群栖息。
终于走到了一处宽敞的地方。言夜将马拴在一旁,寻了些干木柴,就着墨七搂来的那些干树叶,在林间升起了火。
谷雨他们还未追上来,森林里安静地有些诡异。墨七正低头拍打着衣服上沾的尘土,言夜的右手支在膝盖上,背倚着一棵树,扭头看见墨七发间的玉簪,心蓦地柔和起来。
“你还留着?”
墨七停下了拍打的动作,不解地看了看言夜,见他的视线停留在自己的发间,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那只白玉簪:“又没折断,为何要扔?”
“可是旧了。”
“旧便旧了,那又如何。”墨七抬手摸了摸白玉簪,指腹摩挲着它的温润,“要不然,待回了乐安,你再赠我一支新的?”
“好。”言夜幽深的眸子里也浸了丝笑意,说罢,像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你先前问我带了几人,你又带了几人?”
墨七放下手,望着跳动的火苗:“只谷雨一人罢了。”
“那你为何不等她一起走?”知道墨七一贯是个护短之人,此时竟任由自己的人手独自一人,言夜有些诧异。
“谷雨已是适婚之龄,听说你的左护法相貌堂堂……”墨七含笑。
“你竟将算盘打到我扰烟门的头上了。”言夜的脸色黑了黑,“阿七,你早已过了适婚之龄,是不是也要从我扰烟门里挑一个做夫君?”
她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清心寡欲,至今未嫁,倒也和他这鼎鼎有名的至今未娶的人中之龙称得上是绝配。
本还期待看到她羞红的脸,哪知她竟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思索一番,一本正经道:“那倒不必这样麻烦,我若是要嫁,二十四阙里那样多的青年才俊,随便找一个便好了。谷雨不同,她有一个心上人,只不过她也没看清他的容颜,只知道那是个使扇之人。你那左护法不也是个使扇的么?”
她后面说了那么多,言夜的思绪只停在“心上人”三个字上。内心不由得愤懑起来——阿七啊阿七,她有心上人,所以你煞费苦心替她寻找,你自己便可随意嫁了,你莫非就没有个心上人么?
罢了,感情之事,不得勉强。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便是徒增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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