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尾节一日比一日近,夜市人潮涌动,徐州城里处处挂满了橙黄色的灯笼。
城里灯光闪耀,像是繁星组成的麦地。
徐锦公的州王府里也挂满了灯笼,而且比外面挂的更多,更亮。
府里的灯笼都是海兽油灯,闻起来有淡淡清香。
走廊上被照的通透,没有一处阴影。
往年公主殿下都会去庙会。
侍女见到小婢从殿下的闺阁里出来,便唤住了。
小婢手上的饭菜似乎一口未动。
什么都不吃的话,如何是好?
侍女觉得一阵闷闷的恼火,斥走了小婢。
又觉得十分无力。
只是大人一日比一日陌生了,一日比一日沉默了。
一日比一日不像一个人。
她叹息一声,又唤回奴仆。
“去把饭菜温着,说不定殿下待会就饿了。”
这是骗谁呢?
她让其他仆役离开,自己一人站在公主的闺阁前。
院子很大,只有她一个人,使人觉得孤独。
走廊那边传来脚步声,听声音沉稳踏实。
侍女自然认得这脚步声是谁的。
她便没有正视来人,腰向那人弯得很低。
他迟疑一般停在她面前。
声音十分年轻。
“丝女姬。她怎么样?”
侍女鼻子有些发酸,心中带起些淡淡的哀愁。
她抬头看一眼信央,然后又卑微地低下头去。
“公子。多虑。”
“。。抱歉。”他想说什么,又觉得徒然。
“抱歉。。”
侍女有些哽咽,说不出话来。
“我想进去看看她。”
她原本想在他面前显得坚强一点,但泪水还是滴在地上。
信央只是沉默,他只能无言地维护侍女仅剩的自尊。
她没有说话,只是侧过身子,表示默许。
他便走过去了。
“信央公子。”侍女忽然叫了一声。
声音小得听不见,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救救她。。”
他还是听见了。
随后是轻微的啜泣声。
信央推开阁门,轻轻走了进去。
房间套着房间,一层一层幽深寒冷。
最里层没有光亮,只能隐约看见房间中央的殿台上坐着一个人。
他点亮殿台旁的灯柱。
灯光映照出一个女子。
她闭着眼睛。
脸庞非常精致,如同人偶一般。
华发披散在秀美的衣物上。
她侧身坐着,感受到光亮缓缓地将眼睛睁开。
“出去。”
信央没有说话,他搜寻着记忆中那个温柔腼腆的徐州大公的女儿丝女姬的影子,怎么也无法讲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她的眼睛没有生气,她的表情是僵硬的,她的言语透着冰冷。
“丝女殿下。”
他试着像往常一样这样唤着,没有回应。
“丝女姬!”
她的脸转过去,面向暗处。
“出去。”
他走到近处,灯火也照不到他的脸。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丝女姬转过头来,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真的甘心吗?”信央问道。
“哦?”丝女冷冷吐出一个字。
他一把扯住她的衣领,拉近了让她看自己愤怒的双眼。
“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信央。”她眼中冰冷无情。
“这是我的责任。”
“这也算是责任吗?”他恨恨地说。
“小缠很痛苦,丝竹也很痛苦,我也很痛苦!”
“嗯。”她嘴角忽然带了些冰冷的笑意。
信央无力地放开她的衣领。
“我知道。。”
“你更想做一个普通人。”
她的脸背了过去。
“我不能让无辜的凡人都跟着你去死。”
“我还会去找黄道天宫,或者蜀山剑阁。”
“他们可能会杀了你。”
“我不会放弃,你也不要。”
说完他转身走了,她在灯火中一动不动。
忽然她挥手熄灭灯火。
隐约听见颤抖的呼吸声。
——
兮泊月和信央向南面走了几日,一路上渡步慢行,两人似乎有讲不完的话。
“扬州的人很有钱吗?”
“是啊,我就说,你的儿子印堂浑浊不堪,今后一生跌宕起伏,难以度日。”
“他就给钱你让你治好?”
“当然没这么简单,我先说缘分所至,我只求渡人不求钱财,然后显得十分道貌岸然的样子,再装模作样的说两句,让他信我。”
“他要是真以为你不要钱呢?”
“那我就再说些风水和宅址的事情,说到他害怕。”
“然后他什么时候给钱呢?”
“这种事情当然要等我万分辛苦地忙活一番,说自己寿元怎么减少,怎么泄露天机,我怎么怎么吃亏,他自然给些凡俗之物慰劳我。”
“然后赶紧跑路?”
“这个时候应当推辞一番,然后问一下他的亲戚朋友有什么需要。”
“哦————原来骗术也这么多学问。”
“不懂了吧。”
兮泊月觉得这个世界真是复杂,凡人的世界原来自己根本不算经历过。
“但是韦磊磊,你自己一个人又要生活,南来北往地跑,究竟怎么修行?”
韦磊磊稍作沉默。
“你第一次通感是什么感觉?”他这样问道。
兮泊月回忆了一下自己在大剑痕的经历,又想起那天晚上坐照内观。
就像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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