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去东京出差,我才偶然了紫菀。
但在东京的时候,我们谈不上认识,甚至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
我们本应该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在人生旅途中擦肩而过,不小心蹭到了对方,回头多看了一眼而已。
哦,确切地说,是紫菀回头瞪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还摇了摇她粉嫩的拳头。而我则装作若无其事,故作优雅地笑了笑,向她礼貌地示意,虽然心中懊恼地骂了她几十遍,或者说几百遍。
这又如何呢?
我们的一生中,我们会遇到很多这样的人,他们毫无预兆般地消失,就好像他们的突然出现一样。我们的一生中,对于很多人,我们自己也扮演着类似的角色。
也正因为此,那次东京之行,我拍了很多照片,却没有一张是紫菀的。甚至于我对于她的记忆和印象,后来也被紫菀嘲笑为胡编乱造,和事实不符。
“你是个骗子!”她总是皱着眉头,一脸愤懑地指责我。
我记得她当时穿着白色的灯笼短裤,浅色调的上衣,好像是浅蓝色。凉鞋是什么颜色的我忘记了,不过我记得可以看到她白白胖胖的脚背,还有嫩蚕茧一般的脚丫。
可紫菀义正言辞地纠正我,“我那天明明穿一套米色的套装,是黑色的皮鞋,根本就不是什么露出脚趾的凉鞋——况且我的脚一点都不胖!”
我是在东京国际展览中心遇见了紫菀,所以她一直抱怨说,我一定是把她和展会上其他女孩子给混淆了。
“你当时根本没有就没有留意我,而且根本就没有好好工作,净去琢磨周围的小姑娘了。我还看到你和旁边展位上两位小姑娘一直在打情骂俏呢,估计是她们两个人的一个。”紫菀言之凿凿地说。
我说绝对不可能,我们只是在聊天来着,绝对没有和她们打情骂俏。她们一个是湖南来的,在东京经济大学读书,早有男朋友了;另外一个老家都是东北的,孩子都已经三岁了,放在中国老家由公婆养着,她和老公一起在日本工作。
紫菀不依不饶地嘲笑我,“即使没打情骂俏,你们也聊得热火朝天,要不怎么知道这么多?针头线脑都出来了,你就承认吧,一定是她们其中的一个!”
我说,即使我记忆力太差,我还留有她们照片的。那两个女生都穿着蓝色的t恤,上面还有他们服务公司的logo(标志),所以绝对不会和你混淆的。
紫菀张大嘴:“哇!”
我知道她在和我捣蛋,但也只能急赤白脸地说,“你哇什么?”
紫菀仰着脸,眼睛盯着天花板,很不以为然地说,“没什么啊,我就说一声哇而已,你心虚什么?”
我无可奈何地说,我有什么心虚的,我们当时合过影,当然记得她们什么样子。当时还留了她们的邮箱,后来把照片发给了她们了,我答应过她们的。
紫菀的下巴扬得更高,接着说:“哇!”
我有一张照片,是我和同学渡边的合影,就在我公司的展位前,是紫菀帮我们拍的。
其实,如果按照慕容的说法,倘若我好好保持身材,我长得并不难看,当然也绝不会比别人更好看。我五官还算端正,身材比例尚算协调。也许是因为家族遗传的原因,即使幼年体弱多病的缘故,我比我爸爸和哥哥稍矮一些,我还是有将近180厘米的身高。
如果真要说我有什么明显身体特征的话,那就是我的卷发。我是那种大波浪的卷发,而不是那种细密的小卷,隔代遗传于我的奶奶。
其实,打理卷发是件很麻烦的事情,一不小心就会乱糟糟的。来新加坡后,在慕容的强烈要求和督促下,我每个星期都要去一次理发厅,尽量把头发剪短,以手指头插进头发却抓不住头发为限。这样一来,除了理发师和我身边的人以外,我卷发的特征其实很难被外人察觉了。
照片上的我,穿着深蓝色的西裤,黑色竖纹的衬衣,还系了一条蓝色的领带,抱着胳膊,对着镜头傻傻地笑。渡边稍矮一点,规规矩矩的灰色西装西裤,白衬衣,黄领带,双手交叉叠着放在身前,表情严肃地站在我右边。
渡边是我在清华的同学,拥有日本国籍。确切地说,应该是韩裔日本人。
因为上世纪的那场中日战争,他经常刻意在我们面前强调他韩裔而不是日本人的身份,这反而有点过犹不及,欲盖弥彰,让我们哭笑不得。不过,也正因为他,我才知道不少声名赫赫的日本人,竟然都是韩裔,例如说,著名影星山口百惠,日本首富孙正义等等。
我和渡边所在的那个班,是清华大学和美国几所著名大学合做办学,全英文授课,所以外国学生也不少,大约占了四成。不过外国学生中以韩国人和法国人居多,东南亚华裔也有不少,美国人也有几个,但日本人就渡边一个,还自认不算纯正的日本人。
“我是韩裔。”他总是认真地解释着,一脸的忐忑。
至于这么紧张嘛?
你首先应该是个好人,然后是我们同学,最后再考虑你的国籍,这样想不就得了?
再说了,韩裔怎么了?讨厌韩国人的好像也不少啊。可怜的渡边,呵呵。
其实我们同学都挺喜欢他的,和他是否是韩裔,是否有日本国籍,没有任何关系。
紫菀每次看到这张照片时都会取笑我,叹着气,摇着脑袋,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大叔,怎么说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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