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影信中只提到国主半年之后会南巡到阡梓城。
不必深度猜想,也知这卓胤必定是在顾影“煽动”之下临时起意的。
其实顾影未费尽多少口舌,她本不是宫中人,只将几年前四处游历的九城奇闻全部夸张到阡梓城中,说是十分想念故乡,国主便顾及爱妃心思,允诺携同前往。
顾影“无心”之言,便令他闲置在兆安的唯一理由消解,他只在心中记下了,若他日换做我为国主,枕边风,万万要不得。
他欣赏顾影,却不能完全理解她。
她的独特气质深深吸引过他。
但她的神秘,也令他时而模糊不解。
在他认为,像顾影这般女子这般身手,会心甘情愿入宫侍主?本身就带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以他的识人之能,判定顾影并非什么奸邪之人。她的清贵气质,举手投足,由内而外。
但他总觉着,国主南下决定,对于顾影本人而言,也必是或多或少有着益处的。
因为,他实在想不出顾影会平白无故偏帮他的理由。
难道短短几次宫中相会,她便对自己生了爱慕之心?
此念一起,沈凡麓便立刻进行了自我否定。
她可不是方晴那个傻丫头。
在顾影的面前,他半分自信也无。
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的小自卑。
尽管他十分不愿承认。
在顾影的面前,一向自命不凡的江湖“潇公子”自认俗物。
庄周见沈凡麓拆信之后,先是一阵狂喜,转而微不可知地皱眉摇头,至现在的懊恼呆滞状,庄周奇怪地问道:“凡麓兄,信中何事?难道是......轶伯父在骁骑城中作战失利?”
“啊?”
沈凡麓闻言一愣,回头望到庄周忧戚的眼神。
心中猛一个哆嗦。
方才一时投入到了对顾影女儿心思的思索中,竟忽略了身边还活生生立着一位庄大公子。
有些事情,不方便令庄周知晓。
也不知从何说起。
便顺口道:“是啊,前几日打了几场胜仗,强攻到北崇门,却不料敌人门楼上设伏,几门不知从何处运来的虎口大炮令父亲大军吃了败仗,唉,霍恺不容小觑呀!”
这一连串应变之言毫无逻辑。
庄周却不疑有他,应和道:“凡麓兄说的极是,霍恺此人倒有几分将才,轶伯伯昨日吃了平生首次败仗的事我与太子听傅太傅提起,心下也十分诧异,想这霍恺年岁与你我无差,竟有......咳咳,凡麓你也不必太过挂忧,一时的胜败无关大局,要知道,纵无谋论,单以三十万大军强攻困城,轶伯伯断无败理。”
“嗯。”
沈凡麓点头应和,但眉头紧锁不展,心头不祥预感挥之不去。
心道:但愿不是祸从我口出。
庄周见他面容忧虑,不知如何安慰,他自认是个粗人,如果此时换做是他面临窘境,沈凡麓自有妙言妙计为他开解。自知无用于他,便道了声告辞,退出了将军府,心想着待到明日骁骑城那边有了好消息再来告知他的凡麓兄。
他前一步迈出了将军府的敞门,后一步,他要找的人便现出了真身。
沈凡麓头也不回,只道:“小顾你搞什么鬼?是否铁钩赌坊的人仍在追杀与你?若是这般,圣堂武馆倒是很好的避难地,何苦玩什么神秘失踪,二师伯似是待你不薄呢。”
“庄蓄丞?”
任西顾冷笑一声,不答反问道:“辰涵秋待你如何?”
“大师父?”
沈凡麓微微一愣,不知他为何有此一问,道:“恩师……比父亲待我要好的多。”
“哦……”任西顾凤眉一挑,沈凡麓回身,恰看到他这一古怪神态,正欲相询,却见任西顾由衣袖间探手取出一个墨漆瓷瓶,打量一番,颇为不舍地扔给沈凡麓。
沈凡麓接住,问:“这是什么?”
任西顾见他愣神蠢态,竟一丝感恩念头也无,没好气道:“救你命的!待哪天你被人下了害命毒药,服了它,或许能还魂!”
“是么?这么厉害?”沈凡麓看着这不盈一握的粗糙小瓶,似是不信,但他并不敢怠慢任西顾此时的郑重神态。
瞥见其身后那一口装着千两黄金的中等大小漆木箱子,正是他以所赢铁慈刀银票兑得,沈凡麓指向木箱,道:“这要如何处理,带它行走江湖?不免失了玉面修罗的风度。”
任西顾凤眉再挑,不怀好意地干笑一声,试探道:“将军府后院如何?”
“咳,”沈凡麓不料他会有此说法,他虽飘荡江湖多年,毕竟是官宦子弟,一听赃银沾身,父亲严厉肃容浮现脑海,当下便道:“不可。”
“为何?此事你知我知,凡麓哥哥不该如此小气……”说着,便要梨花带雨抽噎低泣。
看的沈凡麓连连皱眉,只得道:“好吧好吧,怕了你了。他日方便,尽快取走便是。”
“那是一定!”
任西顾方得准令,便愁容尽收,换做另一副欢喜状态,与沈凡麓谈论起他感兴趣的事情,他问:“听说廊坊中人到了兆安,不知方晴可在其中?”
“在。”
“她在哪里?不知不觉,已有两年不曾与她相见。”
“是呵,方晴……她比两年前出落得更加动人。”沈凡麓犹豫着,赞美之语仍是顺口而出。
“是么?”任西顾眼中异彩毕现,切声道:“方晴现在在何处?是王宫中么?”
说罢,便苦苦思索起了各种可以混入王宫的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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